“那就不用拿铜镜了,我相信你。”
“你们两个悄悄话说完了吗?”院子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对话,奉观逍从院门后探出头来,“我能进来了吗?”
奉观遥看向云昭,云昭点头,奉观遥便说:“说完了,你回来吧。”
然后俯在云昭耳边低声道:“账本都是好消息,你回家翻也可,先把我哥应付了。”
三人在院子里站了半天,总算能进屋细说。
奉观遥紧挨着她坐下,奉观逍坐在二人对面,倒显得奉观遥与她关系近些,奉观逍这个哥哥是外人。
好在奉观逍是个心大的,根本不在乎这些。
而且,奉氏兄弟之间的关系的确称不上十分亲厚。两个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尽是些云昭已经知道的事。奉观遥把吃的喝的放到云昭面前,语调懒散:“盛府知道我回来?还是只有你。”
却见原本神色飞扬的奉观逍神色微凝,声音默了半刻才答:“……我跟老太太说过了。”
“哦。”奉观遥反应平平,似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你擅自来奉府,当心老太太动怒。”
“奉海平不在,老太太不会说什么的。”
云昭已经从奉观遥那里知道了他的家世生平,此刻再听也不觉尴尬,只管吃自己的。
奉观遥话不多,奉观逍便从家务事聊到了京城趣事。三个人一坐一个白天,直到太阳将落,云昭才告辞离去。
奉观逍没急着走,实际上他憋了一肚子话想问。
眼见云昭的马车驶离奉府,奉观逍拖着奉观遥回府,松开他的领子,急切地问:“你到底是不是喜欢她?!”
“你说呢?”奉观遥对待奉观逍一向是爱答不理的模样,把后者气得跳脚。
奉观逍想到他在信中说的,再想到今天他和云昭表现出的关系,极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明知她看重你们二人如今的事业,为何……”
奉观遥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尽褪,他倚在门栏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腰间禁步,温润的玉佩,在月光沐浴中显得凄冷。
“她是伯府贵女,我是州牧弃子。”
“……未有功名,如何堪配。”
音调平缓,毫无起伏,如同冷眼旁观他人困局。
简单的几个字,砸得奉观逍愣在当场。
他不得不仔细地观察自己的弟弟。
明明还比他小三岁,周身的气质和举手投足的作态已成熟得不似骄纵少年人。虽然顶着同样的姓氏,同样的父母,但不同的经历,已将他们塑造成完全不同的人。
父亲为他们兄弟取逍遥二字为名,原本也与这世间其他父母一样,寄托了美好愿景,希望他们能乘风而上,快意生活。世事变转到如今,名字未改,但奉观遥的人生,大约已与逍遥无缘。
奉观逍握着折扇的手用力得骨节泛白,最终又松开。
“但你有想过,如果你要步入官场,这生意是注定不可能再与她继续下去的么?”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