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还能挣扎。
刘姣趴在柜子侧边,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当即就要溜。
希望娘还没翻到藏的地方!
她侧过身,才微抬了裤脚,下一瞬,对上了娘哀怨的放大脸。
“姣姣,是不是你把送铁牛的酒肉抢回来,藏杂物间了?”
娘幽幽道。
刘姣:“……”
完了。
*
“总之,就是这样,铁牛渣了我。”
烧着灯油的小厅堂内,刘姣被迫板正地坐板凳上,把铁牛和钱寡妇啵唧嘴的事事无巨细地交代一遍。
她灵窍未开,没有羞耻心,说的话比的喻直白奇葩,听得清爹娘老脸通红。
村长已经离开,只剩刘家三口,蜡烛烧得寂然。
“咳咳……男人被逼迫着娶不喜欢的女人,被迫和心上人分开,心里有不满,也正常。”爹总算结束这场折磨,拨动算盘的手一顿,叹了口气。
“咱们得尊重。”
“你不该这么闹,还把礼拿回来。他也有自己的过往,自己的心上人,我们无权打扰,我们应该包容理解他。”
爹没有为刘姣出头的意思,反倒理解铁牛。
忽的,一道黑影从窗牖泛黄的纸上闪过,蜡烛轻晃,片刻后,恢复平静。
刘姣莫名觉着自己被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盯着。
她并没有反驳爹,认真思索片刻,点点头:“是我的错,爹,你说得都对。”
爹笑了:
“就该这样好好听话。睡觉去吧,今天晚上好好想想爹的话,改改脾气。”
“明天去铁牛家,给他好好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不过酒肉别带了,退回来的礼了,下次给铁牛更好的补偿。”
“你年纪小,懂得没爹多,收收脾气。”
刘姣掐了下手掌,最终还是垂头,道:“好。”
娘小声道:“你爹也是为你好,别恨他,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不会害你。”
窗外的那道黑影匿了身形。
桑寂嗤了声。
挺蠢的举动。
被外姓女婿骑头上,要自家人理解,蠢。
被说两句便认栽,活该,更蠢。
桑寂还观测屋内布局。
破旧,但却摆了成堆的名画名字工艺品,都为这户男主人的收藏,不必猜测,便知为假,因为其中一幅童子图真迹在江南世家顾家手里。
穷,且爱装。
这户人家,掀不起什么风浪。桑寂基本评定。
公主可以安稳入住。
他来随风,去也似风,几息功夫,便回了村长家,守在公主身侧,给她掖了掖毯子,冷然游离的目色才算有了烟火气,轻声道:“公主,醒醒,走了。”
困意朦胧的刘姣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骂她了,还是夜风太凉?
她又掐了把手掌,垂着的头才没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