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眨眨眼,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不然贺景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惨白的廊灯下,他居高临下地逆光而立,肩膀遮去一部分光,在她身上笼下一片碎影。
女孩湿漉漉的瞳孔中,是不可置信的、甚至有点像见了鬼的眼神。
贺景廷无奈低唤了声:
“舒澄。”
嗓音低沉暗哑,透过薄薄的口罩,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舒澄不自觉捏紧了袖口,往座位里缩了缩。
是真的啊。
贺景廷没再说话,抽过她手里的检查报告,坐了下来。薄薄的一沓纸,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一页、一页缓缓翻过。
“你……知道了。”舒澄吞吞吐吐,“我的猫……”
贺景廷动作顿了一下,抬眼问:“不是都问陈砚清了吗?”
……
她哑然,看来自己要买止疼药的借口并不高明。
“做完手术,就转到睿安医院。”
那是南市最好的宠物医院。
舒澄只听他又问:“吃饭了吗?”
她如实地摇摇头。
从午后那杯拿铁开始,到现在晚上八点多,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东西。
二十分钟后,贺景廷的助理送来一个保温袋。
舒澄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盒精致的虾饺和奶黄包,还有一小盅热气腾腾的排骨汤。
暖暖的温度透过掌心,是那么与此刻格格不入,她一时捧着饭盒没动。
“没毒。”贺景廷瞥来一眼,冷硬道,“不想吃就扔了。”
“……谢谢。”
她软软地道了声谢,夹起虾饺放入口中。
热汤驱散了秋夜的寒冷,让身子都暖和起来,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一丝舒缓。
贺景廷却没有动筷的意思,眉心微皱,在手机上处理着什么事情。屏幕的白光淡淡照射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他一皱眉,气场就骤然凌冽,让人不敢说话。
但毕竟是他买来的,舒澄小声问:
“你要不要吃?”
贺景廷摆手,侧过头时,指节抵在口罩上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自从走进宠物医院,他就在间或地咳嗽,虽然力度不大,仍能感受到他对浑浊空气的不适。
“你没事吧?”舒澄不免有点担心,“这里都是动物的毛,要不你先回去忙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话未说完,手机先连续震动起来。
贺景廷没有理会她的建议,从口袋中摸出蓝牙耳机戴上,一边连进会议,一边起身朝走廊人少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