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上面还添了句,虞家不用出一分彩礼。
在婚书落成前,他们便白纸黑字的如此要求,让闻兆荣签了字。
五两银子,哪怕现在也能买两头牛了,更不要说十年前。
为此他们特地申明,日后虞知春不必与他们来往,全全断绝了关系。
虽然他们觉得虞知春,走不出村里,但还是以防万一,补了这么一句。
当时的族老摇着头,说这是妥妥的卖儿行径。
那对父母不为所动,说本来便该如此,签完这桩婚书,他们便要把虞知春送养给他人,以后是死是活,闻家也不要来找他们。
至于现在,为何那对父母又扒了上来呢?
“好你个小哥儿,依你所说的,我们虞家就那么亏待你不成?”
立在衙府里的妇人半挽着头发,她的手高举过额间,指向苍天,似乎冤枉的不行。
“当初是把你送养给他人了,也就是窦芙蓉,但人家不是有个做豆腐的手艺吗?”
“我看你不仅没吃什么苦,还比你住县里的哥哥姐姐们,要享福地多的多呢。”
虞知春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说话的人。
早就见识过吴氏不要脸的样子了,但今天又把他的眼界刷新了一遍。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每每想到自己也曾期待过来自这样的人的爱意,虞知春便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吴氏,既然你说我已被送养给窦阿娘,那你与窦阿娘至多是见过一面的买卖家身份。”
“但为何前几日,要去抢我阿娘卖豆腐的辛苦钱!这般还不够,偏生还把人推倒进雪地!”
虞知春字字泣血,他有种被人逼到绝路的疯感,自己可以出任何事,但窦阿娘绝对不行!
这是他仅有的底线!
不给吴氏说话的机会,虞知春接着道:“凌日寒冬,天都摸不到明了,哪怕仅是邻里乡亲,你们也不至如此恶毒吧!”
小哥儿话锋一转,不再揪着这件事,而是又说出一句令在场百姓皆瞠目结舌的话。
“不仅如此,这件事没过两天,你们便又来寻阿娘要银子!”
虞知春语速很快,且一点不停歇:“怎么,我们是卖给你们虞家了吗?还说,你们虞家仗着在县里开了个铺子,便可无法无天的拿捏我们村里人!”
此话一出,别说吴氏了,就连坐在公堂上昏昏欲睡的知县也睁开了眼睛,这小哥儿好生能扣帽子。
再一看外面本闲着听八卦的百姓,此刻不仅乌嚷嚷的喊了起来,还有暴脾气甚者,都要冲破杵杆了。
不过马上便被穿着红服的府卫抵了回去。
“肃静!高堂不可喧哗!”县令扔下令牌,刚好旋到了虞知春跪着的脚边。
瞅见这一幕,吴氏便觉稳了,这是大人向着他们家的铁证啊!
银子果真没白使,就该敲打这不知哪个旮旯角来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