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砍刀,怎么看都像来找人干架的。
他往后挪了半步。
“不是。”楚氏从善如流,“我们要去洛阳,入城时天快黑了,犹豫在城里住一晚还是连夜出城。”
男人将信将疑,“你们不知道那流言?”
“什么流言?”
男人摇摇头,脸上又换上了笑,“没什么,诸位既是路过,何不住一晚明早再走?北边好几个乡在闹灾,诸位若连夜赶路,路上怕是不太平。”
楚氏当机立断,“那就住一晚。”
男人大喜,取下肩头的灰巾一甩,“娘子这边请。”
白日的暑气还未消散,空气粘稠又咸涩,楚氏不自觉地皱起眉,男人见了,细心道,“娘子没来过荣州城吧?城里有盐井,所以味道咸咸的。”
楚氏嗅了嗅,心道还真是。
她道,“那城里的盐是不是比别处便宜?”
物以多为贱,就像她们种庄稼,丰收时粮食最便宜,闹灾时最贵。
“哪能啊。。。”男人笑道,“和别处差不多,对了,诸位要几间房啊?”
这么多人,也不知房间够不够。
“两间。”楚氏顿了顿,“我们订两间房,柴房和后院任我们住成不?”
这两日就是这么过来的。
虞家两房住客栈,其他人要么住茶棚,要么住柴房或后院。
男人停下脚步,“柴房?后院?”
“对。”楚氏补充道,“我们另外买壶茶。”
男人抬起头,脸上不悦,“诸位把我客栈当什么地方了?荒村破庙吗?”
他摆手,“走走走,没钱住什么店,睡大街去吧!”
灰巾往肩头一甩,骂了句晦气,转眼走进巷子不见了。
骂谁晦气呢?楚氏当即要骂回去,谢氏突然在她耳边道,“虞阿楚,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她脑子一时没转过弯,问道,“什么法子?”
“睡大街啊,城里物价高,住客栈的钱都够买肉吃买酒喝了。。。”说话间,她缓缓指向角落阴影处,“看到没,他们宁愿买酒睡路边呢。”
楚氏顺着她的视线一瞧,两个汉子各拿着壶酒,头抵着头地饮着。
“虞阿楚,咱们买点肉吃,晚上睡街上吧。”
住店实在太贵了。
其他人连连点头,张火把更直接,把担子往墙边一杵,同醉醺醺的两人道,“兄弟,晚上一起睡啊。”
话音一落,前一刻还睡眼微阖的两人登时睁开眼,啊的大叫一声,互相搀扶着跑走了。
张火把摸后脑勺,朝两人背影喊,“都是穷鬼,咋还看不起人呢。”
说罢,自顾拿出竹席铺上,并唤儿子,“阿咏快来,这块地舒服。”
其他人回过神,争先恐后冲了过去。
须臾,就剩想住店的楚氏和虞有玥在灯影下站着。
虞有玥上辈子没少住破庙睡大街,对此并不排斥,而且城里治安好,比荒郊野林更安全,她道,“娘,要不咱就睡街边吧。”
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