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虞大婶还真是疯了。
想到王虞两家离得近,谢经帆想让他也小心点,还没张嘴,一道裹着凉意的声音插了进来,“既然这样,那我们来背诗吧。”
楚氏冷若冰霜地站在小路上,手里捏了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藤条。
藤条青绿,上头还滴着水,明显新折的。
谢经帆撒腿就要跑,但左手被王大米拽得死紧。
王大米:“听话,听话就好了。”
他已有经验,温言细语安抚好谢经帆,斗志昂扬地看向楚氏,“开始吧!”
“慌什么!”楚氏扬起藤条挥了挥,吩咐谢经帆,“回家把你两个弟弟也带来。”
谢广四个儿子,大儿子上个月服夫役去了不在家,谢经帆是次子,底下还有两个弟弟。
谢经帆不傻,知道楚氏的意思,扭过脑袋不作声。
楚氏没有儿子,把他弟弟抢走了怎么办,这儿是他家地盘,还怕一个疯子不成?
他眼珠溜溜一转,张嘴就要喊人。
可王大米速度更快,啪的捂住了他的嘴,眼里带祈求,“别喊,虞大婶现在六亲不认,惹急了,会把我们都杀了的。”
察觉捂着自己嘴的手在抖,谢经帆看他许久,慢慢老实下来。
王大米拿开手,低而哑的声音道,“她是诗瘾犯了,不会伤害三郎四郎的。。。”
谢经帆皱眉纠结了很久,到底还是回家把弟弟们领了出来。
像王大米说的,楚氏教他们念完诗紧接着就让他们背,不论他们背多少,听完就走了。
走前给他两个弟弟一人一个鸡蛋。
脸虽然冷着,但并没骂人。
谢三郎和谢四郎得了鸡蛋手舞足蹈的,怕吓着两人,谢经帆也没多说,沉默地牵着他们回了家。
王大米捏着衣角,局促地跟在身后。
谢经帆进屋拿了根长凳给他,自己拿着鸡蛋剥,表情疑惑,“世间还有虞大婶这种疯法吗?”
“有!”想到谢经帆为了自己不惜搭上亲弟,王大米既感动又羞愧,粗噶着声说,“二弟,今天之事大哥有愧于你,待大哥来日飞黄腾达,必不会忘了你!”
有福同享,结拜那日发过誓的。
“大哥。。。”谢经帆平静的掰下一小块鸡蛋给他,“吃鸡蛋。”
王大米哪儿有脸吃,抬手往外推拒。
谢经帆:“尝尝有没有毒。”
“。。。。”
差点忘了,有福同享后面还有句有难同当。
王大米没犹豫,接过就塞入了嘴里。
一息,两息,三息,他从长凳上跳起,又挥手又踢腿的,“没毒。”
谢经帆点头,把剥了壳的鸡蛋塞到两个弟弟手中,“慢点吃,别噎着了。”
谢家人多地少,日子紧巴巴的,孩子们很少能吃到鸡蛋,谢三郎一口咬了一大半,喜得眼睛都没了,小手指着屋后,“二哥,背诗,背诗吃鸡蛋。”
“嘘。。。”谢经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娘知道了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