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两人站在高远而广袤的湖边。
水声汩汩,绵密湿软,风暴肆意搅动湖泊,水花四溅,湖泊里有鱼被捞上来,细细剔去鳞片与骨。
于是卢答和他一起吃鱼。
厨师大显身手,鱼的鱼鳃被两指捏住,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打开,带着狰狞青筋的手从鳃进入,挤过紧致的鱼肉与其下细细的小刺,寸寸探访至鱼腹最柔软的肉,将其呈上。
那肉丰润,甚至无需过于用力,一箸下起就能轻易夹起,常因为柔嫩而从筷子上掉落于桌,鱼肉抿化在口中,清甜,是需要反复耐心、仔细品尝的好滋味。
(审核求你了这是两个人在吃鱼求你了)
卢答思绪昏沉,火烧云一样艳丽而空茫的场景充斥了他的大脑,过量刺激如同小蛇一样的电流窜过,让他在睡梦中也仰起脸,双颊成霞,红从耳尖一路染到锁骨处。
“呃……”
卢答大口呼吸着,汲取越来越微薄的氧气,有人覆上来,唇舌灵巧,渡来氧气。
晕乎乎的卢答本能地追逐上去,却被卷住舌头又嘬又吸,粗糙舌苔刮过卢答口腔每一寸,那人吻卢答的上颚,袭夺走他赖以为生的最后一丝氧气。
被这样亲,卢答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想要挣脱,却被人箍在怀里,强行压制着,动弹不得,只有睫毛无力地扑闪。
他被抱到人腿上,那人轻松地圈着卢答的腰,把他箍在自己手臂里,上下轻颠着安抚他,一手抱着卢答,还能空出一手替卢答拭泪。
只是脸颊滚烫,粗糙的掌纹擦过,脸颊钝痛,卢答眼泪掉得愈发凶,被他紧紧抱在怀间,又一迭声唤着,诱哄:“宝宝……”
(审核你好这里只是抱抱求你了无任何脖子以下)
“乖宝,不哭。”
“亲一亲,不哭了好不好?”
那人沉肃冷淡的声音放低,极尽温柔,粗粝的声线说软话,滚在卢答耳里,缱绻得使他更加晕乎乎。
迷迷糊糊乱点几下头,卢答张开嘴,舌尖探出一小截。
好听话。那人笑了,热气喷在卢答颈上,却只是说一套做一套,动作依然毫不客气:“好乖,这是奖励。”
卢答在接吻的间隙呜咽求饶,他也应下。还亲亲卢答的鼻尖,亲亲他睫毛,也亲他鼻根小痣,亲了又亲,舌尖点在小痣上,轻轻地吻。
安抚意味很足,只是越发用力,亲得有多柔,力度就有多重。
卢答就被他一直牵引入火焰中,不知餍足地共燃着。
***
第二天阳光灿烂,但卢答起来腰酸背痛,头昏脑涨,心情阴雨蒙蒙。
如果说之前醒来的感受是在小舟上颠簸,那么这次醒来的感受就是船在暴风雨中触礁了。
彻底不装了是吗?
卢答本因第一个梦而升起的怀念愈发浓重:谁能让高中时那个自己指哪打哪不会动手动脚的冉让返场?
身体倒是被清洁过,但沉重像是被车碾过。卢答感受了一下,冷笑着走进盥洗室,一边走一边脱上衣,到镜子前时,他侧过身子回头看,琥珀眼微眯。
镜中人的四肢修长、皎洁如月,全无瑕疵。
卢答比梦中的高中时刻长了许多,身上也附了层薄薄的肌肉,只是他高挑,细长骨骼分明地从皮下挣出,皮肉薄薄贴着骨头长,视觉上仍然给人清瘦之感。
卢答撩起自己发尾,从后颈凸出的一粒骨头开始,一截骨游弋向下,一路延伸向下,直至镜子照不到的地方。
在镜子边缘,恰好坠着两个腰窝,边缘泛红。
卢答看着那将要消退的指印,哼笑一声。
下手倒是挺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