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孩子没了,曲诚山怕承担责任,就让人在废弃工厂里给她做了流产手术。”
这样的手术做完后,可想而知方一彤的精神状态。
“她天天哭着要找孩子,侯怀远就让我给她加了镇静剂的剂量,直到她连人都认不清,才把她送回老家。”
徐志明越说声音越小,低着头偷偷观察对面两个人的表情。
“那促排药呢?是谁让你注射的?”戚良追问道。
“是曲诚山。”徐志明声音带着哭腔,“方一彤一开始只是来卖卵的,曲诚山在侯怀远那拿了不少注射促排药,说要保证卵子质量。”
徐志明涕泗横流地说道:“我知道这样对她身体不好,可我不敢不听啊!侯怀远说,要是我不照做,就把我收红包的事捅出去,让我丢工作,还天天让人去我女儿的幼儿园门口转悠。”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徐志明的哭声在回荡。戚良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因为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成为他伤害无辜的借口。
戚良拿关掉录音笔,对徐志明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核实。你家人那边,我们也会派人保护好。”
离开病房后,戚良立刻给张金海打了电话。
“太好了!有了徐志明的供词,再加上我们之前找到的证据,曲诚山和侯怀远的罪行就彻底坐实了!”张金海的声音里满是兴奋,“牵扯到人命的事,看他们还怎么狡辩!”
戚良挂断电话,和阎景修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身边皆是匆匆走过的病患和医生。
戚良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表情凝重地说道:“你说你说杀人的是刀,还是执刀的人?”
“什么?”阎景修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地问道。
“这是杨雪娇在承认杀害姚曼瑜前说过的一句话,我当时只觉得她在为自己狡辩,现在想来,姚曼瑜的死兴许真的和胡逸兴有关。”
“放心吧,一定都会水落石出的。”阎景修宽慰道。
“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戚良重复了一遍,在接触到阎景修的视线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个人并排走着,为了给身侧留出可以通过的空间,所以离得近了些。
“等这个案子结束,我想回趟泉林,”阎景修说道,“曹子墨前段时间跟我说镇山要办个什么集市,我想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好啊。”戚良当即便答应了下来,“等案子结束我们就去。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镇上多待几天,好好放松一下。”
戚良说话时眼睛亮亮的,表情也比以往生动了些。
阎景修看得心里直翻腾,一路上一直忍着没说话,直到两人都上了车。
趁着戚良低头系安全带,阎景修一把搂过他的腰,另一只手十分熟练地放倒了车座。
“景修,你……”
戚良后面的话被阎景修白子骞势汹汹的吻堵了回去,只能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他一个劲抖动的睫毛。
“当初调查陈澄车祸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