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方便,”戚良无奈地说,“没有镜子我看不到。”
“你房间里有镜子?”阎景修不留情面地穿了戚良的借口,然后慢条斯理地拆开西瓜霜的包装,贴心地给他建议,“反正我刚才洗过手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
戚良自认和阎景修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不过他见对方的表情不似作假,猜想只要自己点头,他真的就能上手。
戚良轻叹,为了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只能认命似的伸出手让阎景修把药给他,“我去卫生间吧。”
小药瓶已经有了阎景修手心的温度,是和戚良自己不同的温热,让他不经意攥紧了瓶身。
阎景修仿佛信不过戚良,在他进去卫生间之后也跟着挤了进去。
不过他没再继续往里走,而是倚在门上,和在洗手台前的戚良之间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戚良皱着眉头拧开西瓜霜的盖子,瞬间一股熟悉的苦味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强忍着心理压力,对着镜子用手指压住下唇,露出了里面湿润的软肉,和触目惊心染着血丝的伤口。
最戚良忍着一嘴难以言说的味道回了卧室,关门前背对着阎景修挥了下手,算是应下了他说的那句“晚安。”
不久后,戚良听到一声很轻的关门声,应该是阎景修也回卧室去了。
嘴巴里的药味让他清醒了不少,被咬破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起来。
他有些想尝尝阎景修买回来的宝塔糖,又担心贸然开门出去被阎景修听见。
于是戚良盘腿坐在床上劝慰自己,已经刷过牙就不能再吃糖了。
嘴里的苦味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去,戚良睡不着只能掏出手机分散些注意力,他先是在网上查询西瓜霜的作用,然后又搜了搜如何抑制苦味。
搜索引擎上第一条一定会是广告,戚良继续往下翻,第二条第三条,直到第四条都还在说口苦是肝有问题。
戚良简直都要气笑了,他正准备关上手机,突然一条相关推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搜索引擎与各地区医院联合创办的网络问诊平台,第一个推荐的医生就是金阳市第二人民医院口腔科的主任医师。
这让戚良想起白天见过的胡奕兴。
那会儿戚良注意到他的桌子上有一个笔记本,皮面的,上面还有金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烫印,中间有一支笔夹在,看起来应该是刚记录过的样子。
以妇儿医院的条件来说,这样的笔记本肯定有很多。可胡奕兴偏偏用着原单位的旧本,还放在办工桌上最醒目的地方,就像是结识新欢之后还在用前任送的东西一样,美其名曰不浪费,实则就是放不下。
戚良还注意到胡奕兴戴着的那副名牌眼镜,镜腿上明显的logo生怕别人看不出它的价值似的。
明明对话中都能听出他对现有薪酬的满意,可凭借着那个笔记本,戚良又觉得胡奕兴可能放不下的,是二院带给他的荣誉感。
戚良靠坐在床头,随手在浏览器中输入胡奕兴的名字,弹出来的内容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