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熙连掷两轮,五木才到了商隐之手中。晏熙开口,“我好像一直都没问过,关于明武的事情,商公子是怎么看的。”
商隐之把杯放下,“看来,是轮到我受审了,没关系,你尽管问吧。我不知山魅是真是假,但我总觉得,明武之事背后应当没那么简单。”
“商公子为什么这么觉得?”
“想要完成我们所看到的一切,这个行凶之人首先轻功应当不错,可以在夜间潜入明武明礼的房中而不被察觉;其次善于用药或幻术,亦或者两者兼具,可以使明礼沉睡,明武疯癫。”
“云娘说这附近并没有可以采集硫黄的地方,所以硫黄是那个人自己提前备好的。而现在云娘店中众人看上去却各个纯良可爱,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些条件。”
“这个人睿智,冷静,善于隐藏,出手一击即中。当然也有可能他的目标本不是明武,只不过顺手解决了而已。但能从一开始就隐藏自己,此人定不简单。”
晏熙放下一矢,“商公子的这番推论着实精彩,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商隐之推马向前“我倒不是很怀疑店中的那几个伙计。一个有如此能耐之人,是不会甘心在这里当个小伙计好几年的。不过,晏公子,你最好多加防范。”
“为什么?”
“你在查他,而他,无处可去。”
晏熙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我可以问一问商公子为什么来这个地方吗?”
“年关将近,欲往访友,途经此地。”
“什么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因何相识?”晏熙一连四问,气势咄咄,连一旁的喜松和福砚都停下了手中棋子悄悄向这边张望。
商隐之温和地笑笑,“晏公子,我说就是了,你不要这么凶嘛。我要去的地方是丰州,要拜访的是我的儿时好友,名叫卢直谦,我与他是世交,且从小一起长大,去年他父亲被调到丰州出任折冲都尉,他也跟着离开,我俩一年多不曾相见,所以我才要去看他。”
“昨天晚上,商公子都做了些什么?”
“我和喜松到的时候大家正在用餐,于是我们便加入了进去。后来李绍成一行人到了,席间种种,想必晏大人也都知道。后来晏大人出来解散了宴席,我便带着喜松回了房。沐浴休整过后,我在门口遇到了晏大人,和您打了声招呼。之后喜松离开,我独自回房,之后便再未出去过。”
晏熙抬手堵住商隐之的去路,“喜松,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啊?”
喜松看向晏熙,“前面和公子说的都一样,后来我回房之后也想洗澡,但是热水没了,得等一会儿,我便去和福砚聊了会儿天,是吧福砚?”
福砚点点头,“是的,公子。”
喜松接着说道,“后来热水烧好了,我和福砚一同去接了热水,之后便回房洗澡休息了。”喜松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无其他。”
“那福砚你呢?”
“我吗?”福砚想了想,“我之前一直和公子在一起,之后就如同喜松所说,回房后和他聊了会儿天便休息了。”
晏熙看向喜松和福砚,“你们两个相信山魅一说吗?”
喜松和福砚对视一眼,皆是茫然。
喜松先开口回答,“这,晏公子,我之前也从未亲眼见过山魅,所以不知。”
“我也是。”福砚跟着说道,“不过,契苾月姐姐他们几个说得那么肯定,也或许真的有山魅呢?我们没见过的事物多了,但这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
“那你们觉得,明武之事会是山魅干的吗?”
喜松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要是山魅干的,那她应该把这天下所有有罪的人都给点燃了,为什么偏偏只针对明武呢?我要是山魅,再不济我也会把明武明礼两人一起收拾了。”
福砚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按照两位公子说的,想要对明武动手的话,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个人一定要很厉害,可是现在云娘店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除非我们能找到那个人,不然也许真是山魅做的也不一定。”
晏熙点了点头,“我今日审问了不少人,倒还真有一些发现。福砚,你去把审问的记录拿过来。”
福砚将审问记录递给商隐之,商隐之翻看了几页,“福砚,你这个字,好像有点肆意洒脱,不拘一格了啊。”
喜松也凑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迹似腾龙起雾,大小不一,乱作一团,“什么答,我、什么、小、姐、什么、什么、什么、好、什么、人。”
福砚气呼呼地一把从喜松手中抢走审问记录。“不许你们看了。我家公子能认识就行。”
商隐之笑了笑,“福砚,你这多少也有点为难你家公子了吧?”
福砚的小脸气得红了起来,“胡说,我家公子都认识的,而且他明明一直都在夸我写的不错,说我有进步,是不是啊公子?”
晏熙接过福砚的审问记录,“当然了。‘答,我家小姐是个顶好的人,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对府上下人也都很好。’福砚写得很好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天色晚了眼神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