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所有的目光落在了晏熙和他的书童福砚身上。
喜松小声提醒到,“晏公子,该你们了。”
晏熙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李大人,难道你身边的人就没有嫌疑了吗?”
“我们和那位死去的明武可都是初次相见,而你们与他朝夕相处,之间的矛盾仇怨想必要比我们多吧?”
明礼瞬间面目通红,目眦欲裂地歪着脑袋走到晏熙面前,“说什么呢你?胆敢怀疑到我们头上,我和哥哥之间关系岂是你们这些无名小辈可以置喙的?”
晏熙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明礼兄弟何必这么大的气性,既然大家昨夜同在客栈里,那么不论是谁想下手,机会应当都是一样的吧?而且,我昨夜分明听到你和明武之间似是发生了口角之争,这一点,你有和李大人交代过吗?”
“你!”明礼涨红了脸向前一步,福砚和喜松连忙往后拉了一把晏熙和他的椅子,商隐之起身迈步挡在了晏熙身前,“明礼兄弟有话好好说嘛,这是要做什么?”
“明礼。”李绍成在堂上悠悠地唤了他一声。
明礼狠狠地剜了一眼晏熙,“大人,他血口喷人。昨夜我和哥哥是有一些口角,但吵了没几句就过去了。您也知道,这种小口角在我兄弟二人之间时常发生,但我俩谁都不会当回事。倒是他,刻意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挑拨我和哥哥的关系,实在是居心叵测,大人你要严查。”
“好了诸位。”李素织站了出来制止了这场纷争。“晏公子说得对,我们也同样有嫌疑。为了公平起见,我来和大家介绍一下。堂上这位,是我的父亲,晋桑县县令李绍成。那位是我父亲的贴身侍从,明礼。昨夜意外遇害的,是他的哥哥,明诚。我叫李素织。”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丫鬟,“这是我的贴身女仆,秋琴。”
李素织说完后转向晏熙,“晏公子,该你了。”
晏熙向李素织点了点头,他起身走到了走到客堂的正中间,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
晏熙将册子展示给众人,“我本名方川渡,乃是圣上钦点的黜陟使。”然后他把册子拍到李绍成面前,“这个案子,还轮不到你来查。”
此言一出,店内众人神色骤变,李绍成和王嗣对视一眼,李绍成不可置信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咳咳咳”一阵猛烈地咳嗽声传了过来,是商隐之不小心呛到了自己。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黜陟使大人,吓死我了,我还真没想到啊。”
喜松跳了出来,“你既是黜陟使方川渡,之前又为何告诉我们你叫晏熙呢?”
晏熙正色道,“本官奉圣上旨意前来监察地方官员,为防止官员有提前舞弊,故特意低调行事。”
“晏熙乃我小字,诸位仍可如此唤我。”
李绍成退到了晏熙的身旁,“早就听闻黜陟使大人少年英才,今日一见,果然年轻。这个案子,请问大人要怎么查,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做的,下官任凭差遣。”
晏熙打量着李绍成,绕着他转了一圈,“你刚才说你听说本官少年英才,你是从哪听说的?”
李绍成顿时慌乱了起来,再想到刚才明礼对这位黜陟使的不敬之举,还有昨天晚上他们的鲁莽做派,此刻只恨不得将明武明礼两兄弟吊起来打。
但好在他提前为这位黜陟使的到来做过一些准备,就是不知道这位大人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一番“心意”。
李绍成谄笑道,“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李绍成请晏熙做到他的座位上,晏熙冲着李绍成笑了笑,然后回到了他之前的座位。“既然这件事恰好让本官遇到了,那么不管是山魅做的,还是人做的,我都一定会将它查个清楚。”
“那大人你打算从何处查起?”李绍成跟着晏熙走了过去。
晏熙环顾一圈,正襟危坐,“不如,就从县令大人你身边开始吧。”
闹腾了一早上的众人终于得以回房休息。
喜松跟着商隐之去了他的房间,喜松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公子,刚才……”
商隐之从胸前掏出一本外表和晏熙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册子,扔在了床上。
喜松拿起册子看了看,确定无误。
“公子,那位晏公子说他是黜陟使‘方川渡’,那我们又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