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樨晃晃悠悠站起,也没看清前面的人,下意识道:“我没有,我没生病。我会好好服侍奶奶的。”
说完,她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李润的怀里。
姬玉衡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去请大夫。”
那厢苏奶奶闻声赶来,“是这丫头?丫头病了?”
李润将昏迷的苏樨放到榻上,“阿奶,苏姑娘发热晕厥,您帮忙看着,我这就去请大夫。”
苏奶奶哎了两声,李润忙不迭骑马出去了。
苏奶奶端来一盆水,给苏樨擦拭身上的泥污。
她撩开苏樨背上刮破的衣服,看到背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时,惊呼,“那苏家真是不当人了!”
苏奶奶回屋拿了治跌打损伤的药给苏樨涂上。
姬玉衡坐在外间,也恨不能自己照顾她,只得道:“阿奶,有劳您了。”
“将军简直折煞老身了。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如今被奸人所害,老身哪里能帮上忙的将军只管提。”
“苏樨这丫头是个好孩子,只是唉,那苏家实在是吃人的地方。以前碍着面子苏樨没被打成这样,没想到现在……”苏奶奶摇头叹气,满脸疼惜。
傍晚时,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大夫被李润拎回来,他的老心脏心率飙升,还没喘口气李润就让他诊治一位姑娘,诊治完又连夜被拎回家了。这一来一回奔波差点要掉他的半条老命。
……
苏家家主苏仲年、其胞弟和弟媳干活农活回来吃饭,杨氏得意洋洋地说起了今天的事情,“这阿谦考试的用度也都有着落了。”
苏谦听得原本冷漠的脸上表情更难看了。
苏芝道:“娘,你只顾着弟弟,那我的嫁妆呢?”
“你放心,娘一直给你留着呢。”
苏芝哪怕心有不满和疑惑,她爹在场,她也不敢撒泼。
苏仲年对于杨氏自作主张卖掉苏樨一事没有表示任何反对。
……
姬玉衡一直守在苏樨的身边,一直等到她退烧。
他想,当初自己生病时,她也这样守着自己,絮絮叨叨地为他忙活了一整夜。
隔天苏奶奶也从隔壁赵虎子娘的口中听说了苏樨在苏家的事迹。
“樨丫头死了一回天不怕地不怕,想逃出苏家,结果让那二丫头给她爹报了信,叫狗子来追她,她性子烈,才弄成这样。”
苏奶奶跟李润和姬玉衡说起这事时,姬玉衡也无奈叹气:“阿奶,苏樨她性子倔强,脾气直,行事不知轻重,容易闯祸,烦劳阿奶看着些。另外,眼下时局未明,我的身份也不要提及。”
姬玉衡揉了揉眉心,语气平静道,“如今我身陷泥潭,李润为我麾下参军,势必会受牵连,阿奶尽管撇清关系说不知。上面不会为难您的。”
苏奶奶连连应是。
姬玉衡看了一眼苏奶奶,道:“李润我会尽全力保住的。”
苏奶奶有些发灰的眼睛里泛着湿意,“将军说哪里的话,将军为国之栋梁,润哥儿为将军麾下,应当为将军鞍前马后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