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樨收拾了脏衣服,端着木盆去河边。
其他在洗衣服的中年妇女这个点基本已经洗完衣服走了,还剩一位手脚比较慢的看见苏樨也急急忙忙避之不及地走掉了。
苏樨蹲在河边慢慢洗衣裳。
苏芝跟了过来,在那里指手画脚叨叨叨。
“我的衣裳这么搓都要搓坏了!你可知我的衣裳多少钱吗?”
“你就这样漂一下就算完事了?没洗干净!”
“懒骨头干活就会偷懒!”
苏樨扭头刚想反驳,苏芝抬起脚踢了她的背一下。“没用的东西!饭桶!衣服都不会洗,还想让我们家给你饭吃?!”
苏樨被猛地一踹,重心不稳,视线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一下子漫过她的口鼻耳眼,窒息压迫的感觉裹住全身,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甚至忘记了自己会游泳。
苏芝没想到自己一脚能这么大力把苏樨踹进河里,慌张的感觉只一瞬。
她见河面没了动静,又环顾四周,得意得逞的表情浮现在她小巧精致的脸上——这苏樨,在外面回头跟变了个人似的,倒不如就这样让她死了算了,那件事死无对证,以后也不会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河岸对面冲过来一个灰色的身影,来人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苏樨从河底带了出来。
苏樨被人扛着,吐了几口水出来,算是慢慢清醒过来了。
苏芝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又惊又俱地看着这个救苏樨的人。“你……你是……苏奶奶家的那个……”
苏樨看清自己的救命恩人,有点惊愕地瞪大双眼。这不是来福客栈前的哑巴车夫吗?她还是最近一次才看清哑巴车夫的长相。
只听这位哑巴车夫开口说道:“我是李润。”
苏樨听见哑巴车夫说话,一时间难以置信。
她都坐了他的牛车五六次,都没发现人家会说话,赵虎子为什么说他是哑巴车夫?
李润对苏樨笑了一下,“苏姑娘浑身湿透了,赶紧回家去换了,免得生病。”
苏芝干干笑了一下,对苏樨嚷道:“听见没有,还不赶紧起来洗衣服回家去,磨磨蹭蹭的洗到明天吗?洗个衣服都能整一出鸳鸯戏水来。”
远远瞧见苏芝踢人的李润也无语了。
有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不去当染缸真是暴殄天资。
苏樨回头就给了苏芝一个白眼,闲着没事找茬就算了,这破人还会磨刀霍霍向她小命,全家就她看着像个人样,结果心是烂透了的。纯坏。
苏芝倒是对这位早年就外出参军的大哥哥很有好感,殷切道:“润哥哥,听闻你去参军了,几时回来的?”
李润彬彬有礼地回道:“前两日回来看看阿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