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从县里回来苏樨都要巴拉巴拉说好久此行见闻,但是这次去看宅子反倒安静得出奇,姬玉衡是猜测她遇到了什么事。
“可去看了宅子?”姬玉衡定神闲地坐在山洞里,像一尊绝尘的活佛,清浅的目光落在苏樨身上。
“我才不买呢。”苏樨故作轻松地说道。
“为何?”
苏樨摊着手,小嘴往下撇着,一脸不屑,“哎哟,重新装修入住可太麻烦了。”
“……”
山洞里一片沉默。
良久,苏樨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是贱籍。”
姬玉衡抬眸,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们说除非天子特赦,我永远都是贱籍。这辈子都没法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了。”
苏樨努力扯着嘴角,笑了两下。她的笑声嘶哑,回荡在洞穴中,这是她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东西。那她还奢求什么美好生活?
姬玉衡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丫头。换做以前,无需什么天子特赦,这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只是今日,他束手无策。
等苏樨收拾完破烂的心情,晕晕沉沉地坐起,准备煮饭。
山洞里的气氛很沉重。
苏樨丧着一张脸吃饭,难得有一天对着小哥哥的颜值没有胃口大开。
姬玉衡坐在她对面,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次没听说书吗?”
“没有。县里那布告栏上还挂着公鸡将军的通缉令呢,说他通敌叛国,谋权造反。说书的都改说花魁的奇闻轶事了。”
姬玉衡表情淡淡的,“真是可惜。”
“唉,当时我就想,要不他谋反成功算了,说不定他大赦天下,我就能改良脱离奴籍了。”
“……”
“你说他好端端怎么就谋反了?”
“不知。”他本人也不知他是怎么谋上反的。
“你说他谋反是怎么的?功高盖主还是被逼造反,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权势滔天抵不住诱惑?”
姬玉衡一手搭在她脑袋上,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樨樨,这话在我这说说便得了,遇见他人提及此事,切莫掺和多嘴,以免受了牵连。”
苏樨再怎么迟钝此刻也意识到气氛暧昧。
他这语气低沉有磁性,让她心痒痒,脸上迅速飞起一片红霞。
白天的郁闷在顶级的美色诱惑前面不堪一击,苏樨的沮丧一下子被冲得片甲不留。
苏樨红着脸瞪他,“好端端干嘛离我这么近!”
“不然,你能放心上?”
苏樨咬牙,“你是想让我把话放心上还是把你放心上?”
姬玉衡勾起唇角,“二者可兼得。”
“什么兼得,怎么兼得,你靠得这么近,我脑子都快烧起来了!”
“明明你平日里想对我动手动脚。”
“不一样,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那是喜欢你啊。”
苏樨愣住了。
她的话就这么轻易被套出来了!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