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哼哧哼哧跑进了山洞。
苏樨逆着光一时间没认出这人是谁,只想着“这人不是玉衡小哥哥”。
来人高兴地唤了她一声,“苏樨妹妹!”
原来是赵虎子。
说起那天苏樨被苏家带走以后,一个浅青色的矮小的身影朝着苏樨来时的方向跑去,期间被山路上的石头和横亘在小路上的枯树绊倒好几次。裙子破了,膝盖破了,小人儿毫不在意地爬起,朝着那方向头也不回狂奔而去。
这小人儿叫范春梨。
范春梨跑到山洞口时,发髻乱了,额前头发都散了,整个人狼狈凌乱。她扶着石壁喘了两口气,走近山洞,与山洞里等苏樨回来地姬玉衡四目相对。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姬玉衡的存在了。
范春梨喘着气,指了指苏樨被苏家人带走的方向,但她跑得太急,说不出话,咽了咽干哑的嗓子。
姬玉衡倒了一碗早上刚煮的茶递过去,问道:“苏樨被带走了?”
范春梨点头,接过茶,咕噜咕噜荡完了。
“你是哪位?”
“我叫范春梨。”范春梨终于能说话了,刚满五周岁的她说话还是奶声奶气的。
“范元思是你的谁?”
“你认识我哥哥?”范春梨双眼一亮。
“你哥哥可在家?”
范春梨摇头,“哥哥跟我爹去做买卖了,好多天不在家。”
“那你认识赵虎子吗?”
范春梨愣了一下,点头又摇头,“哥哥,樨樨姐姐被苏伯伯带走了,苏伯伯还打了她。哥哥你快去救樨樨姐姐。”
姬玉衡道:“正想办法救你樨樨姐姐呢。你找赵虎子过来,别叫人发现,回头给你烤鱼吃。”
“好!”
范春梨很容易就找到了赵虎子。
赵虎子因为苏樨被打心生愧疚,自以为好心办坏事,无比郁闷地在山里闲逛。他莫名其妙地被范春梨带到山洞,看见山洞里的人时,不禁问道:“你是苏樨妹妹说起的那个受伤的商人?”
“嗯。”
“苏樨妹妹她被……带走了,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苏樨妹妹能回家就不用住在外面风来雨里的……”赵虎子愧疚地想哭。
姬玉衡闻言并未表现出更多情绪,只道:“赵虎子,如今没时间在这哭,你去甫良镇找宋府二少爷宋临墨,让他去苏家买个丫鬟。”
赵虎子也顾不上人家宋二少爷会不会听他的话买丫鬟,或者买丫鬟会不会就认定苏樨这种细节,便急急忙忙跑县城里去了。
赵虎子是在下午到宋府的。宋府的家丁告诉赵虎子宋二少爷昨日便去舅姥爷家去了,今天也不回来。
赵虎子便问舅姥爷家在何处,家丁说在临州府城,这临州府城一去便是两天的脚程,不如等二少爷玩够了,快的话明日回来。
赵虎子心里焦急得很,怕苏樨在苏家被欺负狠了,但他来回临州府城四天时间实在耽误时间,只能让家丁托信,若有人去临州府城带话给二少爷。
第二天。
第三天。
赵虎子心想还不如去临州府城找宋二少爷呢,这会子都回来了。他还担心地一宿一宿都没睡。
再到宋府门前时,县衙的衙役正往宋府大门上贴封条。
赵虎子一问才知宋府老爷和长子做生意以次充好还妄图行贿官府,被州府巡抚查出,关进了大牢,秋后流放。
至于宋二少爷宋临墨,早就不知所踪了。
一旁看热闹的人还在那嘀咕说宋家败家子宋二少爷不仅不成器,还是个不孝的东西,不救亲爹,不为这事奔走,反而在出事前几天溜之大吉销声匿迹了。
赵虎子失魂落魄地回到牛头村,他最先到山洞想问商人还有什么法子能救苏樨妹妹,没想到苏樨妹妹就坐在山洞里。他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苏樨妹妹,你没事吧?”赵虎子急急上前,还险些被石头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