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梨就听话地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
“你这样乱跑,你家里人不找你?”
“到点大宝来接我的啦!”
苏樨还以为大宝是她家的家丁呢,结果接她的是一只大黄狗。
狗吃得那是油光水滑的,看着伙食就很好,比苏家那条又黑又瘦的狗看着健康多了。
大黄狗身后还跟着十四五岁的灰衣少年。这少年,苏樨也见过,是那日与苏芝幽会的范元思。
李宅的大门白天一般都敞开着。
范春梨眼尖,看见一人一狗小腿蹬得飞快,甜甜腻腻地撒娇,“哥哥……”
范元思对着冲自己撒娇的妹妹很无奈,捞过自家老妹就往李宅这边走。他和大黄狗在门口站定,往里瞧了一眼。
“苏奶奶,舍妹顽皮,今日叨扰到您了。”范元思彬彬有礼地说道。
苏樨原本坐在苏奶奶身前学女红,背对着大门,听见这声音回头看向门口的人。
那日跟宋临墨在偷听时苏樨还没发觉,今日是看到了范元思本人正脸,她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苏芝非他不嫁,想尽办法都要嫁给他了。
范元思读过几年书,现在时常跟他爹出去做生意。他举止谦和有礼,行事沉稳可靠,长得也很有气质,在牛头村里算是“村草”级人物。
对于牛头村的姑娘来说,范家家境殷实,范老爷和范夫人恩家有加,是好相处的,这是择偶最优选择。
范元思见苏樨回过头来,朝苏樨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便牵着范春梨和大黄狗走了。
范春梨朝苏樨挥手,“樨樨姐姐,苏奶奶,我明天再来找你们玩。”
日子算是安定下来了。
这天苏樨去来福客栈打黄酒,在来福客栈门口遇到了刘明和真正的哑巴车夫。真正的哑巴车夫往来于来福客栈和甫良镇多年,为来福客栈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所信任。
他身形比李润瘦小,并不会跟李润一样天天出来赶车,通常只有甫良镇赶集那几天出来一趟,因此李润就在哑巴车夫不出门那段时间待在客栈这,也没人发现异常。
只有客栈掌柜的和几位天天在客栈唠嗑喝小酒的老熟客知道个中缘由,这些人都跟人精似的,被李润一壶酒轻易收买了。
刘明就在客栈外晃悠,继承了李润的那辆牛车,接管了李润赶车的活儿。但因为他臭名在外,无人敢坐,连老牛都饿瘦了一圈。
“哎,苏樨。”刘明打了一声招呼。
来福客栈里头的客人听见刘明跟人打招呼都忍不住抬头朝窗外看。
“你怎么在赶车?”苏樨指了指瘦了一圈的老牛。
“那日你不是被苏老大带走了吗,少侠让赵虎子去镇上找宋二少爷一直没回来,又派我来找掌柜的。好在李家孙辈那个李润找到了少侠赶去救你去了。”
“这跟牛车有什么关系?”
刘明倚在牛车旁,“李润说要带少侠去治腿,跟火烧眉毛似的。倒是少侠一点也不着急,说先去救了你。他们离开之前山洞里被李润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锅碗瓢盆全给我了,这老牛也给我了。”
苏樨看着老牛清澈的大眼睛,直叹气,“你就没好好给它吃草过,这才几天就饿瘦了。”
刘明道:“苏樨,我家道中落前祖上也算是富过的,我从小呢饱读诗书,没放过牛。”
“得了吧,别给读书人丢人了,饱读诗书为了二两银子做出什么事来?你祖上气冒烟没?”
刘明长叹一口气,“哎,苏樨,我是穷得急眼了对那二两银子起了歹念,可真没敢对你起歹念。我这是真知心悔改了。”
苏樨冷哼了一声。
刘明道:“我这名声呢也算是被我自己糟蹋没了,也没人敢坐我的牛车去县城,与其这老牛在我手里饿死,不如你把它买了,给你好好养着。”
“人家润哥白送给你,你要卖钱?润哥让你接管牛车明显是为了让你以后能混口饭吃,不去坑蒙拐骗坑祖上的,你转头就坑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