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女小小的自卑,拂宁想,和她小时候一样。
“对呀,是哥哥扎的。我哥哥从前扎头发可丑了,辫子编得歪歪扭扭,哪有你的好看。”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姜程已经能扎一手好辫子了。
堂屋里气氛静谧,摄影机如实记录着,拂宁帮小姑娘扎辫子,陈雅尔安静地看着。
“奶奶早上出门还没回来吗?”陈雅尔问,语调比对着成年人说话更温和。
“回来过哩,又出去收黄豆去了。”小姑娘声音自豪起来:“我奶奶豆腐做的可好了!寨子里的豆腐都是我们家打的!”
“好啦。”拂宁摸摸她的头,将一块镜子挪到她眼前。
红色的蝴蝶结半扎在后面,比镇子里的同学还要好看!
年画娃娃笑起来:“谢谢姐姐!”
“咯吱——”大门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的。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有些白的阿婆,头上簪着一朵粉色荷花头发扎的很齐整,藏青色的民族服饰修饰得她身形利落,挎着个盖了布的竹篮子。
“丫丫,客人已经来了呀!”她边说边带上门。
“哎,是哩!奶奶!”小姑娘麻利地跑过来接篮子。
一转身看见站在一旁的陈雅尔,声音都抬高了,夹着这喜爱:“哎呀!原来是你来我们家呀!”
“你认识阿婆?”拂宁看向陈雅尔,表示疑惑。
“荷花就是她送的。”陈雅尔站起身,转手去接那个看起来有点重量的篮子。
这样的篮子门外还有好几个,等全部搬进来放在桌子上,几人才坐下来剥莲子吃。
“阿婆您簪的荷花真好看呀。”拂宁笑眯眯看着。
“早上新鲜摘的哩。”她淳朴地笑起来,指指陈雅尔,“难得看见这么俊的后生,路上遇见送了他几支。”
原来是因为好看,拂宁悄悄侧过头看陈雅尔,他一脸正经地剥莲子。
可能是生性就不爱笑,这样都不破功,拂宁笑眯眯地想。不知怎的,有种发现大冰山重大秘密的愉悦感。
“回来路上看见黄毛、粉毛的小哥了,是你们的同伴对吧?特别活泼,村里难得看见这么多年轻人。”
拂宁点点头。
“长得也很俊,就是老婆子我看不懂头发。”阿婆摇摇头,“时代变哩,哪有我们以前好,黑发、寸头,多板正。”
姜程out、何知星out,果然年长的人还是喜欢稳重的,拂宁更乐了,这次明目张胆戏谑着撇向他。
金丝眼镜下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对视。拂宁收回视线,自顾自剥莲子。
“阿婆,家里有什么活要办的吗?我们做点事混顿饭吃。”大冰山终于开口,以免话题继续跑偏。
簪花的阿婆拍拍腿:“有的有的,有个小哥提前来说过。”
她推开后侧那扇门,棚顶之下放着一个石磨盘。
“我做豆腐可出名了,村里的豆腐都是我做的哩!”
拂宁想起昨天吃的那盘豆腐,分组是豆腐,干活也是豆腐。
难不成今天跟豆腐特别有缘?
“老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做豆腐。这做豆腐,可是个讲究力道的细致活哩!”阿婆向着棚子那边走,他们跟过去。
屋外还下着暴雨,但拂宁的心情是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