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上印着乱七八糟的鞋印,是其他人在刚刚经过的痕迹。
“关系很好。”拂宁语气平静。
一个看着天,一个看着地,两人就这样谈起来。
谈起那个不能说名字的人。
“你哥哥曾经很关照我。”拂宁说,“给你选手链的时候,他问我了。”
[拂宁拂宁,小女生会喜欢这个样式吗。]她还记得捏着手链的齐闻笑得腼腆。
“你不担心吗?”年昭看着天空。
担心我害姜程。
害你的哥哥。
“我不担心。”拂宁慢悠悠开口:“这世界上恨姜程的人多了,你算什么。”
“姜程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谁能真的害到他爬不起来。”
“再说了,这世界最恨他的人可是我。”拂宁语气平静,年昭的视线从地面转向她。
拂宁感知到她的注视,但依然看着天空,漫天橙色的天空。
“没人比曾经的拂宁更恨他。”拂宁说。
“恨妈妈为什么偏爱他,恨他为什么不用被爸爸逼着学画。”
“恨妈妈走的时候为什么只问他愿不愿意走,不问我。”
年昭怔住了,拂宁的目光从天空转向她,专注地看着。
“其实并不是姜程的错,但对青春期的拂宁来说,恨意无处发泄是很痛苦的事情。”
恨意无处发泄是很痛苦的事情。
年昭捏着相机的手指向后缩了一下,太犯规了。
拂宁专注地看着她:“我不担心,因为没有人能不爱姜程。”
这种注视是很有力量的,仿佛眼前的听众是她的全世界。
或者反过来,年昭觉得全世界都塌陷在她的眼神里,她停下了脚步。
“他热烈,他真诚,他满怀善意。”拂宁回头对她说。
“我相信齐闻牵挂的美好的妹妹,一定会如实用镜头去观察。”
“年昭,我相信你是很有天分的会看镜头的未来伟大的摄影师。”
她向呆住的年昭伸出手:“继续走吗?未来的天才摄影师,我们该回去了。”
捏着相机的手松开了,挂着脖子上的相机在她胸前晃荡。
这只手牵上了拂宁伸出来的手。
拂宁拉她一把至并肩,放开她,两人继续向前走。
山路弯弯绕绕,世界都染上橙色,阳光跳跃在拂宁的黄裙子上。
真的很闪亮。
太作弊了,年昭想。
太作弊了,无论是阳光,还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