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果然对视线过分敏锐,好像还洁癖到快有强迫症。
拂宁很快发现这视线收回的毫无必要。
“喂!”放完行李的姜程也发现了这窗户,对着那边大喊:“你们洗好了吗?”
刚刚低头冲完头发的何知星抬头,这下终于不是小泥人了:“洗好了!这边冷水是井水!要压杆压出来!特别凉快!”
他胡乱地用手搓搓头发,走到窗户下面,露出开朗的笑:“鹅呢?我给你们露一手!我厨艺可好了!”
“月月姐拿走了呀。”拂宁面露疑惑:“不是说她下厨吗?”
何知星开朗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转化为惊恐:“快去救鹅!”
“铲下留鹅!!!”
何知星飞奔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大鹅已经拔了毛差点被整个丢入铁锅里了。
一整只鹅、切都没切的鹅。锅里空空如也,油都没热,跟在他身后的其他人表情逐渐放空。
“没有不尊重的意思,月月姐真的会做饭吗?”拂宁扒拉着门框超小声。
“……可能只是生疏了?”门框边冒出另一张脸,陈关雎一向乐观。
端着鹅的何随月转过头,一脸茫然:“留什么鹅?星星,你要吃生的吗?”
何知星喘着气,一把夺下姐姐手上的锅铲,何随月的脸逐渐板起来:“星星,你干什么,说好要向其他嘉宾展示姐姐厨艺的。”
何知星笑容温良:“没有呀,我意思是我帮姐姐打下手。”
“这样呀。”何随月点头表示理解,踮脚就要去拿他手里的锅铲。
没拿到,何知星将铲子举得更高。
何随月这下真板起脸了:“何星星你什么意思?难道在家说我进步是诓我的吗?”
善意的谎言一时爽,公之于众火葬场,何知星冷汗都快流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哎呀,是这几位男士刚刚说要保持绅士风度,第一天怎么能让淑女做饭呢?”陈关雎开口解围。
关雎姐我的天神!何知星打点器一样点头:“对对对!是我跟雅尔哥、姜程哥商量好的!今天轮到我们。”
“去吧,皮卡丘~”陈关雎一把将站得最远的陈雅尔扯进厨房。
“哈?”陈雅尔难得愣神,再看着何知星那小狗一样的眼神到底没反驳。姜程倒无所谓,平时本来就他做饭。
“是的,交给他们就好。”拂宁乖乖巧巧地笑着,牵着有些愣住的何随月的手向门口走:“月月姐,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在院子里摆了椅子露天吃吧。”
她在何随月背后给何知星比了个OK的手势,何知星OK回去,一把关上了厨房的门。
成功!
今天天气确实好,天已经全黑了,深山里没有光污染,拂宁能看见一整条漂亮的银河。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她们将宿舍里的四张课桌搬出来,再从隔壁宿舍搬两张,拼出一个长桌。
拂宁靠在何随月肩上侧头看着银河,夏季的晚风吹来,带来山林清新的味道,气氛静谧,拂宁喜欢这一刻的感觉。
应该是有一些细微且清晰的声音的,拂宁想,至少有鸟儿和蝉鸣的声音。
她记得这些声音。
从前为了作画,跟张观白老师一起去林子里观鸟时,拂宁曾仔细研究过这些声音,这是童年时代难得的美好回忆。
那是她18岁高烧以后再也没清晰听见过的声音,这一刻过分美好,拂宁有些突如其来地想听见了。
听这些前几年她觉得无所谓的、细小的声音。
“饿了……”风中传来陈关雎的叹息,“上这节目真不是变形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