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到哥哥身边,完全不在意后方狼狈的魏嘉谊。
拂宁:“开饭?今天谁做饭?”
姜程:“随月姐。”
嗯?拂宁的脑袋都有些卡壳:“……月月姐做饭?”
那个锅里不放油就要下一整只大鹅进去的月月姐?
拂宁:吸氧jpg。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拂宁转头,看见蓝衬衫的袖子,往上看,是陈雅尔难得带着笑意的脸。
“别担心,今天吃烧烤。”他低头看她,金丝眼镜散射着橙黄的光。
是夕阳,倒映在镜片里的夕阳。
这夕阳怎么这么好看?拂宁的心情又开始奇怪的飘忽。
“随月姐想要露一手。”姜程加快脚步往前走。
红色的桶在拂宁的视线里晃荡,心随着这抹红被抓回。
“所以知星想出来这个好办法。”姜程解释。
拂宁恍然大悟:“好主意,只是烤一下肯定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
陈雅尔默不作声,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手表。
6:30分,天要黑了。
正是傍晚,一道道炊烟在风中斜斜地飘散着,香气笼罩着整个苗寨,拂宁体会到了某种吃百家饭的乐趣。
这家吃的是鸡、那家吃的是鱼、这个鲜味是不是雨后现采的蘑菇……
深山里空气干净,香味比城市中飘得更浓更远,但无论哪家,拂宁都能闻到一股辣味。
辣,一种大红大绿的味道,很有存在感。
湘西人爱吃辣,这是种热烈的味道,跟寨子里阿婆的热情一样。
拂宁又想起来中午菜里的剁椒,说起来他们也带来一罐剁椒回来。
越往回走,这香气的构成却越单一,像一滴墨滴进水里,糊味掩盖住其他所有的香味。
不会吧?拂宁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姜程推开小院的木门,拂宁看见坐在小板凳上的何知星。
火光照亮他的侧脸,正是夏日,汗珠滴落下来,但他显然没空管。
“姐,变色了,应该熟了吧?”何知星小心翼翼看向右侧被树干遮住的地方。
“……是吗?万一里面还是生的呢?”犹豫而温柔的声音。
继续向前走,绕过榕树,看见了,是何随月。
她专注地看着火盆上方的烧网,手中的蒲扇一下一下挥动着,于是盆里的火更大了。
拂宁看见火苗越过铁网吞噬掉肉串,又悻悻落回去。
明火烧烤?拂宁的脚步顿住,迟疑地看着那边。
“回来了。”陈关雎的声音平静又夹杂些沧桑。
拂宁转身,陈关雎坐在宿舍前那条长板凳上,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扇子。
依然是素颜,没有补妆,那朵小小的野棉花已经蔫下来了,被陈关雎拿在手里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