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宁:“颜新喜欢吃什么?”
王可优牙齿抖抖的,和颜珍用眼神对答案,都有些不确定。
“啥呀?她说过喜欢吃啥吗?”
“没说过啊?她啥都吃啊!”
颜福来道:“粥吧,她不是爱喝粥吗?每次咱们中午吃饭,她都喝早上的粥。”
王可优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又瞪了他一眼,脑子飞快地转,抢道:“西瓜!肯定是西瓜!每次家里买西瓜就她拿最多!”
梅宁点点头,“好吧。你加一分,男的扣一分。”
颜福来瞪眼:“不是,凭什么还要扣分啊?”
梅宁不理,抛出第二个问题:“颜新讨厌吃什么?”
颜福来为了扳回一筹,抢先道:“这个我知道!鲍鱼!她老讨厌吃鲍鱼了!——可优你踩我干嘛?每次家里炖鲍鱼,她不都说不爱吃吗?”
颜珍翻白眼道:“我就没见过她不爱吃的东西!”
王可优也为难地左右摇头,小声气儿道:“是啊……没什么讨厌的。”
梅宁:“她讨厌吃天山雪莲。没有人答对,都不加分。男的扣一分。”
颜福来被束缚着站不起来,气得跺脚:“凭什么?诶小伙子你也太不厚道了?我都是有理有据的,凭什么给我扣分?”
颜珍不服气地挣扎:“谁知道她讨厌天山雪莲?有病吧,我们又不买天山雪莲吃?”
梅宁依然置之不理,开启第三个问题:“颜新喜欢什么颜色?”
无人作答,只有颜珍哭丧着脸骂他道:“你是小学生啊?多大人了,谁还在乎谁喜欢什么颜色?颜新算什么东西?她是宇宙中心吗?谁都要围着她转?关注她喜欢什么?”
梅宁道:“她喜欢蓝色。所有人不加分,男生扣一分。”
颜珍:“???”
梅宁又问:“颜新有哪些朋友?”
颜珍赌气翻白眼道:“她朋友那么多,我们哪记得住?”
王可优犹豫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她玩得最好的。叫陈熠然,就住在对面小区。颜新房间里有她们的合照。就是走廊最后一个房间。”
梅宁点点头,道了谢,转身去了颜新的房间。
这房间十分逼仄,约莫只有三平米,没有窗户。
打开灯看见里面只有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和一个窄木柜。
床下有一个行李箱,床尾有一张床上书桌,摆着几本书。
一方寒碜的纸盒里装着写玻璃碎片,看起来是杯子打碎了,旁边的日记本翻开着,笔还搁在上面,只见上面写道——
“亡杯跟随我身不足一年,杯体温厚,内敛实在。自其相与,每每烹茶,不作他择。身价不菲,是以每小心以待,处处留神,事事谨慎,谁料正值拨云见日、至实习单位功成身退之际,突然遭此横祸!实令人痛心。
“吾杯其壁通透明净,吾极爱施以飘雪。彼时茶色由底向上晕染洇渐,汤面茉莉漂浮,实乃一景。吾与吾杯相处之时虽短,绵延滋味却长,是以爱也深,情亦厚。此番身碎,何其悲矣!
“更兼两番购琴,三番旅居,囊中羞涩,早已拮据。碎杯残盖,对坐而愁,笔墨伴叹息,唧唧复唧唧。”
梅宁:“……”
他转头,墙上用自黏挂钩挂着几个相框,其中一个是颜新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客厅那三人伸长脖子往颜新卧室里探,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焦灼地等待。
就这样时不时咒骂两声,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看见梅宁姗姗归来,手里还——
手里还拉着颜新上大学用的破破烂烂的小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