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英这要求,也太外行了。
余兰英这一圈不是白逛的,通过闲聊,她对邮市里这些老板的性格都有了一定了解。
眼前的老板娘热情性格好,在这市场里口碑不错。
而更重要的是,这书店不止捎带着卖邮票,也会收邮票,所以老板娘人脉很广,余兰英想没准能通过对方收到她想要的邮票。
余兰英想着,便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我公公是下乡知青,十多年前知青回城,他就抛下我婆婆和丈夫回城了。自他回城,我婆婆就一直郁郁寡欢,这两年更是缠绵病榻,医生说她时日无多,让我们多顺着她,满足她的愿望,让她不要带着遗憾去世。”
知青为了回城抛妻弃子的案例,在这年代只多不少,老板娘开店做生意听得就多,何况余兰英这话半真半假,她自然没有怀疑。
她先是义愤填膺,等听余兰英说婆婆时日无多,又一脸同情,问道:“你婆婆有什么愿望吗?”
“我婆婆的心愿,和我公公有关。”
老板娘脸上毫无意外,问道:“她还惦记着你公公?”
“倒也不是惦记着他,”余兰英说,“她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遵守诺言,回城就没了消息。”
老板娘想这不还是惦记着吗?可老人家离世前只有这一个心愿,她一个陌生人不好说什么,便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余兰英说:“我和丈夫商量过,打算伪造一封他家人写的信,就说他回城没多久就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他们母子,才跟他们断了联系。这些年,他一直在治病,但没治好,还是去世了。”
“这……”老板娘迟疑问,“不是骗人吗?”
“我们也知道这是欺骗,可我婆婆只剩下这一个心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她能不带遗憾地离开人世。”
老板娘想想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便叹了口气说:“你们也不容易。”话落又想起来,“这跟你买邮票有什么关系?”
“我婆婆是个聪明人,想让她相信这信是真的不容易,别的不说,贴的邮票,盖的邮戳肯定不能瞎糊弄。”余兰英解释说,“我那公公是沪市知青,所以我们才想收一张近期的,盖了沪市邮局邮戳的邮票。”
老板娘明白了余兰英的计划,说道:“想收这样的邮票可不容易。”
“我们也知道不容易,可为了老人,再不容易我们也想试试。”余兰英笑着说,“大姐您是开店当老板的,人脉广,您认不认识有沪市亲戚,他们最近还通了信的?要是有,我们出五十收邮票。”
“五十?!”
老板娘瞪大眼,买一张普通邮票才几毛钱,余兰英竟然打算花五十收!
想到自己守一天店,也不见得能挣五十块,老板娘的心瞬间热了起来,但嘴上仍道:“想收普通邮票还不容易吗?哪用得着花这么多钱。”
“要的,对你们来说,收的只是一张普通邮票,但对我们来说,是为了满足婆婆的心愿。”余兰英话音一转,“但我这边比较急,所以最好今天能弄到邮票。”
老板娘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认识的人,便说:“这样吧,我打电话帮你问一问,看能不能收到邮票,你……”
余兰英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递给老板娘,说道:“我还有点事,不能一直守在这里,您先拿着定金,等拿到邮票后,我再给您剩下的四十五。”
老板娘拿到钱,顿时笑逐颜开,说道:“你忙,你忙,待会我也把店关了,去找认识的人问问,看他们手里有没有合适的邮票。”
“行。”
谈好合作后,余兰英便带着女儿去了附近的新华书店买信封和信纸。
石城新华书店规模不小,信封信纸品牌很多,余兰英看过后直接选了价格稍贵,但品牌产地是沪市的。
买好东西,余兰英又带着女儿去吃饭。
等吃完再回到花鸟市场,书店老板娘已经准备好了不止一张邮票。
因为余兰英大方,她也没扣扣索索,把收到的五张邮票都给了余兰英,反正这东西不值钱,她溢价收的,五张加起来也不到两块。
也就是说,这场交易她净赚四十八。
书店老板娘高兴,余兰英心里也高兴,回酒店后收到邢立骁的电话,就告诉他不用再去二手邮市了,她这边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