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栖梧眉头又重新皱起,“凑巧碰到?凑巧借了匹马?”
莳栖桐神秘一笑,“好了,哥哥莫要再问。放宽心,我会将事情都了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急忙逃开,仿佛莳栖梧是什么牛鬼蛇神。
看着莳栖桐渐渐远去,莳栖梧眼中流露出几分难言的愁苦。
莳栖桐方踏出花园,落染便急忙上前扶住她,“女公子。”
见莳栖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落染忍不住发问,“女公子遇见什么喜事了?”
莳栖桐压了压难抑的嘴角,佯装恐吓,“莫要打听,好奇害死猫。”
落染点点头,扶着莳栖桐朝栖桐院走去。
待将花园远远甩在身后,走进走廊,莳栖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落染,低声询问,“交给你的事……”
落染抬头看向莳栖桐,嘴角轻扬,“女公子放心。”
莳栖桐颔首,低声道,“辛苦你了。”
刚踏进栖桐院,无顷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但看到落染在莳栖桐身边,她几度犹豫,终是低下了头。
莳栖桐还未开口,落染便借口有事,先行告退。
莳栖桐抬步朝阁中走去,“走吧,进阁中去,再慢慢说。”
无顷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地跟着莳栖桐。
进入栖桐阁中,莳栖桐看到书案上已然堆满了名册,而地上整齐地摆满了她买的机巧部件。
她眉头一皱,回头看向无顷,语气寒凉,不知喜怒,“是你做的?”
无顷立即低头,浑身瑟缩,似乎是害怕。
莳栖桐缓和了声音,“不必害怕,我并非指责。”
无顷急忙抬头,眼角已是一片水泽。莳栖桐轻轻叹了口气,将她带进内室,取出一块丝巾,递给她,“擦擦吧,哭成小花猫了。”
无顷接过丝巾,久久没有动作。直到莳栖桐又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立即在莳栖桐面前跪下,重重叩了个头,抬头时,泪水沾满了她的脸庞,她眼神哀戚,低声道歉,“女公子,我对不起您。”
莳栖桐连忙伸手,准备将她扶起来,“哦?何谈对不起?”
她固执不起,偏过头,声如蚊蝇,“女公子,其实,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加入了那个组织。”
莳栖桐的手僵在了空中,她低头看向无顷,冷声询问,“那你为何现在来坦白了?”
“因为,因为您保护了我的家人。”见莳栖桐久久没有回应,她重重磕头,言语间满是懊悔,“女公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他们知道我在太傅府做事,挟持了我的家人,以此胁迫我,让我借职位之故暗中寻找那枚玉璜。”
保护家人,看来洛肃岚确实查到了什么。无顷现在来坦白,莫非是惧怕他?
莳栖桐抬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安抚好她的情绪后,低声再问,“你从何时被挟持的?”
“三年前。”无顷仍垂着头,莳栖桐看不见她眼中情绪。
将无顷安置在座位上后,莳栖桐朝软榻走去,坐下后,她垂眸直视着无顷,“那你是怎么确认这玉璜在我这里的?”
许是莳栖桐气势吓人,无顷又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起来,“是花朝节那日,我偶然看见您的颈上坠着一枚玉璜,定睛一看,才发现它就是他们让我找的那块。”
莳栖桐眸中染上了一丝阴翳,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她那日见过的人她都记得。
但她惯会掩饰情绪,她面色未变,继续询问,“他们是谁?”
无顷低垂着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只在一次,一个江州人找上那人时,记得他们说过“宝藏”,“珍宝”,“钥匙”这类字眼。想来,这枚玉璜与什么宝藏有关。”
莳栖桐压低声音,疑惑发问,“你怎么确认是江州人?”
无顷终于抬头看她,面上满是笃定,“女公子,女君曾在府中接待过江州贵客,我当时就侍奉在贵客身旁。那人的说话方式和口音明显带着江州特色,所以,我敢确认他就是江州人。”
江州吗?玉璜确实是史云书给她的,也确实与江州有着渊源。不过无顷在府中做事,对史云书出自江州这事定然知情,若要进行编造,想来亦不成问题。
但无顷一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所以她也不能通过观微确认无顷此话真假。不过,暂且可以认为这是真的,先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想清其中关窍,莳栖桐柔声宽慰无顷,又细细问了她很多细节后,便让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