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默然不语,狠狠的盯着他,那男子又道:“你…你定是误会了,快把剑放下,别伤了自己人。”
他挺着身子不敢乱动,又解释道,“我刚才还帮你赶走了附近的敌人,见你受伤了这才追来瞧瞧。”
虞音见他三言两语便将干系推脱干净,心下愠怒,右手长剑甫落,突然白光一闪,黑衫男子腰间一片衣料掉落在地,漏出雪白肌肤。
那黑衫男子一愣,浑然没瞧清楚她如何出手,那一剑又离皮肉极近,吓得他赶紧看看出血了没有,谁知他腰间却是毫发无损。
“便是这般赶走敌人的?”虞音冷冷的问道。
他掩着那块漏出来的皮肉,面上一红,见虞音牵动伤口左臂鲜血涔涔而下,也不恼她无缘无故的羞辱自己,
“先不说别的,把伤口包扎了要紧。”说着便要上前查看她伤势。
“滚开!滚开!”虞音挥剑左右乱划,将他挡住,“今日姑奶奶杀够了,你滚罢!”说罢将剑上鲜血向裙摆上抹了抹,向南而去。
那黑衫男子兀自尾随于后,虞音停他就停,虞音走他也走。
只在后面喊道,
“要如何才肯信我?”
虞音蓦然驻足转身,远远的反问道:“你一连几日来调查我,去给他们报信,再给我写信,你当我不知道吗?”
男子满脸茫然,“什么信不信的?我几时给他们报过信?几时又给你写过信?”
虞音见他不承认,又问,“刚刚你们九个一起动手,你武功不济捡得性命,想偷偷跟来暗算于我,被我发现便谎称是自己人,是也不是?”
“不是!我们并不是一起动手,是我见那些人要杀你,这才冲上台去给你提个醒!”
虞音听后失笑道,“妙极!你扑上台是想给我提个醒,在一群人围攻我的时候,你不来帮忙而是在一旁赶走其他敌人,好心的追上我,是为了关心我的伤势!”
“可不是吗!”他嘿嘿一笑,赶上两步,以为虞音相信了他。
哪知虞音脸色忽地转沉,长剑倏然递出,“你再不走,信不信我砍死你!?”
他又被长剑挡住,在怀里摸了摸,取出三枚物事,缓缓上前,“你不相信我,给你看看这个。”
虞音见他拿着的,正是自己射向蒙面人的三把袖箭,“什么意思?”
“你留下这个,官兵来了岂不是要查个究竟,我帮你把它们都收回来了。”
虞音忽然想起,在与那些人交手时,确是听见远处有兵器相交之声,此刻方始动了心念,
“他若是为了救同伙,可以将短箭拔出,但没理由再将射空的那柄也捡回来,莫非当真错怪了他?”
想到此处,缓缓放下长剑,“啊”了一声,却仍是未敢轻易相信眼前这陌生男子,
“名字?”
“思鸿。”
她臂上伤势不轻,起初倒不觉什么,时间一久流血过多便疼痛起来。加之刚才她又牵动创口,此刻额间已现出冷汗。
往凉陵城方向看了眼,只恐官兵或刺客同党追出,是以不敢过多耽搁,她“嗯”了声,当即转身展开轻功忍痛疾行。
鲜血浸透她左臂的纱衫,身后脚步声仍是不绝。她左手持剑,右手按定伤口,假意驻足,那人也停在身后丈余之外,她快步疾行,那人也如影随形。
甩不掉,根本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