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竟能听到嘶吼与恸哭,自烟雾般模糊的黑影中传出,已成形状的污浊聚成畸形古怪的肢体,多足的长虫般将身躯紧扣在幸的手臂上。
这毫无疑问是正在成型中的咒灵。
夏油杰落在幸手臂上的目光一凝,眉已不自觉地皱起。
这样鲜明的诅咒气息,按理说绝不会轻易被忽视,可在对方主动表明之前,他竟然毫无察觉,连高专的结界也未起反应,这显然十分不同寻常。
“这是……”
在他开口说出什么之前,五条悟比他更快一步跳了起来。
“搞什么……这东西怎么到你身上来了?!”
咒术师瞪大那双特殊的蓝眼睛,脸上清楚明白的写着惊讶。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那条摆在眼皮底下的胳膊,却被久我幸轻描淡写地缩手避过了。“六眼”顿了顿,却根本不理会这明显的疏远信号,不依不饶地继续上前,捉着幸的手腕将人向身前拉过来。
五条大少爷不理会暗示,力气还大得像头牛。
退也没法退,躲也不好躲。
幸在心里微微叹气。
就因为总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她才会尽量避免拜访咒术高专。
说来奇怪。
久我幸自认与“六眼”的关系并不算十分密切。
两人不过偶有交集,日常之中少有交流,真要说起来,其实他们之间也从未共同经历什么“轰轰烈烈”、足以催生友情的事件。
如果算上五条悟对高层蝇营狗苟门门道道的厌恶——门阀、寡头、政客,她的家庭似乎也完全该被包括在受厌恶的范围之内。
这样一想,按常理判断,他们似乎不该算是朋友。
但对方到底是如何认知这件事呢?
……真是难解。
“这是我自己用术式‘缝’上去的,我有分寸。”
无奈地解释了一句,久我幸往回拽了拽手臂,没能拽动,忍不住又提醒,“差不多可以放开我了吧,五条。”
五条悟充耳不闻,干脆地调起咒力,卷起一场小型风暴,将缠在幸手臂上的咒灵干脆利落地直接祓除。
到这时,他才终于松开手,表情却还是有些不痛快。
白毛把下巴一抬,嘴巴一撇,眯着眼睛发难:
“你要这玩意干什么?这不是之前在你哥身上的诅咒吗……怎么好像还长大了?”
“你没看错,这诅咒确实‘成长’了……如果继续留这东西在隼人哥身上,他撑不了多久。”
久我幸收回手,重新放下掀起的衣袖,遮住手臂上的异常,“所以我就先用术式将这东西剥下来,缝合在我身上。虽然有‘成长’,但终归还是很弱小的诅咒,它对我能造成的影响很有限。”
她顿了顿,又说:
“事情有点复杂,总之,不是单纯将咒灵祓除就能解决的状况。我猜测夏油同学的术式可能会有帮助,所以今天才会过来高专。至于详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