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花费了一些时间,从秋末一直摸索到初冬,每天在车站、地下广场、电玩街之类的地方徘徊,物色心仪的原材料。
有时裁缝也会去高校附近转转。这里上放学的时间学生众多,能够挑选的目标数量也多,只是并不方便动手。如果被目击到有成年人靠近女学生搭讪,很容易惹出事端。
相反,那些人潮聚集的繁华街就没有太多这样的顾虑。
一个走在繁华街上的女学生到底和谁一起离开,她是被哄骗还是心甘情愿,很少有人会放在心上。
看到的人说不准还会想:
现在的学生真是伤风败俗啊,和年纪大了那么多的男人说了两句话,立刻就跟着走了,一定是为了钱才这么干的吧?
不,搞不好其实根本就不是学生,只是为了吸引眼球才穿着水手服而已。那个蠢男人根本只是被骗了,或就是有这样的特殊癖好。
每当想到周围的人可能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和自己选中的女孩们,裁缝都难免为这些女孩子们感到有些悲哀。
同样都是人类,为什么总会有人喜欢这样恶意地揣测他人呢?
他就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被穿着水手服的站街女蒙骗。
裁缝确定自己和这些女孩们之间的关系纯洁无暇:
女孩子们大多只是被他的术式欺骗了,她们在术式影响下变得信任他,愿意跟着他走,只是这样而已。
他甚至从没有对他的目标人物使用过暴力——在最初的这一步,动用暴力万一不小心伤到皮肤,那就不妙了。
只是这样而已,凭什么要被人以那种眼光看待?裁缝有些不平。他有时会意识到,原来自己竟然还是个在这方面挺有道德感的人。
——这话听起来可真是幽默。
开在路边的漫画喫茶馆的门忽然被从内侧推开。
门上挂着的铃铛被撞得叮当作响,裁缝被这声音激得回了神,不再想什么为他人鸣不平之类的事情了。
从店内走出一名穿着黑色水手服的女生。大约还是国中生吧,及膝的百褶裙下,裸露出来的小腿纤直优美。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还透着稚气,不如那些上了高中,自认已经成熟的女孩那样写满自得。
不过对裁缝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他从最开始见到女孩,就被对方过分白皙、闪着光泽、好像从来没有晒过日光似的皮肤吸引了。
这一天,他本来照例在车站附近走动,寻找理想的目标。在靠近站口时,碰巧看到一个刚走出站台的女孩,正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一本漫画。
那好像是一本女性漫画家绘制的作品,封面上绘着黑发雪肤的美少年,他没能看清标题,但好像有一个圣经故事里的名字。对,是该隐,难不成是一本宗教漫画吗?可惜现实中的该隐绝不可能长成这样,这样的少年是很少见,基本不存在的。
若是漫画家们想象中的美少年真实存在,裁缝胡思乱想,或许那张外皮并不会比少女要差呢。
而当他将目光从那本漫画移到捡书的少女的手上,那种遐想、那种露水一样轻薄的惋惜之情,便立刻也如旭日照耀之下的露水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裁缝的心被击中了。
少女所拥有的,正是他所追求的那种完美无瑕的皮肤。
那时的裁缝躲藏在人群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
女生捡起了漫画,抬起手将因弯腰的动作而垂落下来的长发拢到耳后。她的那头长发又直又顺,黑得惊人,像湿濡的鸦羽——原来这个形容并非文学层面的夸大吹嘘,现实中竟确实有这样的例子,真是令人惊叹。
撩开那片垂落的黑发后,便露出女孩一张秀美端丽,过分白皙的面庞。
对比过于鲜明的黑与白刺激着人类的感官,裁缝感到自己正粗重地呼吸,像头疯牛一样冲动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