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卧病在床,店铺白天是母亲玛丽看守的,货是祖父汉克或者原身的老爹弗莱德去进来的。
他们三人都有自己答应好的工作要干,两边都不能丢,但又都做的手忙脚乱。
再加上最近白教堂蔓延着凶杀案的阴霾,邻居不爱出门,生意也少了许多。
也就昨天,玛丽终于意识到肥皂快卖没了,他们才想起来进货这件事。
黛莉摇头叹气,在有些逼仄的小房间里翻来翻去。
斗柜上小小的空间摆着属于佩妮的布娃娃,小木梳子,红色格纹头绳,半瓶发油,锈迹斑驳的台立玻璃镜,二手的故事册子。
还有装玉米糖的空纸壳,那玉米糖装在纸盒里,都受潮的发粘了,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
黛莉找到了梳子,镜子,对着镜子给自己扎头发。
原身有一大把棕红色的干燥头发,厚的不像话。
她梳了两下,忽而注意到原身的脸,随后一阵怔怔。
灰绿眸,深棕红发,窄脸,高颧骨,直鼻梁,标准意义的古老凯尔特人基因象征。
即便此刻她的脸孔毫无表情,也将充满锈斑的镜子印照的像萨金特仔细雕饰的油画。
怪不得,祖母愿意在她身上投资,就这张脸。
换个稍体面的环境,再稍拾掇拾掇,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上辈子,她长相算清秀,出入名利场,也见过许多漂亮脸。
但是,漂亮脸长在自己身上时,又是另一回事了。
黛莉抿唇,勉强对自己穿越了这件事有了一丝出自生物本能的复杂感觉。
先通一遍头发,再用墨绿色发绳编成辫子,盘扎在脑后。
随后,黛莉开始在这间屋里寻找自己要穿的着装。
如果不想被看出来什么问题,最好打扮的像个本地人。
她起身站在狭小的阁楼卧室里看了一圈。
这卧室,楼层矮,房间逼仄,伸手就能摸到房梁。
房间两侧摆着两张单人木床,中间有狭窄的过道。
靠窗台摆着两口衣箱子,中间一只供两姐妹梳头的矮斗柜。
而房间的墙壁上,粘着密密麻麻的过期报纸挡灰。
墙面钉子很多,挂着原身的各式帽子,围巾,披肩,手套,小皮包,以及各种各样的女孩东西。
目测没一样东西超过三个先令。
就连床底下,都塞着一年四季的布鞋、浅口皮鞋、皮靴,装着夏季旧衣的皮箱,它们散发难闻的皮革油蜡味。
小小的房间里,被两个女孩廉价的生活杂物堆积的像个阴暗巢穴,拥挤的钻不进寒风,连炉子都省的点了。
黛莉在箱子里翻了半天。
才按照顺序,找到了一整套的胸衣,衬衣,衬裙,长裙,和一件圆领的粗呢外套,外套是公主线款式和长裙一般长,盖着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