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啊,呜~”
“够了,你们再这么压着他,他就真要死了。”了尘突然有些同情床上之人了,这种师弟他居然有一群。
“去准备一杯温水和勺,温水中放盐化开。”想了想,了尘又道:“盐莫放太多,小半勺便可。”他怕不说,等会看见的是满杯的盐。
听到师兄还有救,一群少年破涕为笑,转身就都要去打水。
了尘扶了扶额,遣了两人去拿盐水,留着两人帮忙,其他的都赶了出去。
手中金针飞舞,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床上之人便被扎成了刺猬。
随着金针插入,床上之人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渐渐平缓,只是昏迷中眉心依旧时不时抽搐。
四个少年看的头皮发麻,视线飘移不敢去看了尘的动作。
又是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林泽的身上已经没了可下针的地方,了尘这才起身净手。
“我封住了他一些穴道,可展缓他的痛苦,但这只是一时的。我观他脉象,可是中了名为蚀骨的毒药后又服了其解药?“”
几个少年相顾无言,他们初出茅庐,只听闻过咎威善毒,为了此次合作便又打探到咎威此人尤爱毒药蚀骨,中毒之人无一生还,其余一概不知。
见他们一脸迷茫,了尘便为他们科普起毒药蚀骨。
蚀骨之毒,痛在毒入骨髓,如虫咬蚁噬,而其解药比之蚀骨更毒,这不是说蚀骨的解药有毒,而是服用解药后,解毒过程的痛苦比之蚀骨更胜。
解毒的过程如换掉个个器官,全身骨头般,若是熬不过解药剥皮抽筋,挖心掏肺的痛,便只能活生生痛死。
而大多中了蚀骨的不是死于此毒,而是死于解毒的三天。
“魔头—”几人暗骂,恨的咬牙切齿,他们此番去与他合作虽是虚与委蛇,却不想他这般不近人情,下此毒手。
“若能忍过去,三日之后便无事了。若不能。。。”了尘话尽于此,摇头叹息。
闻言几个少年面色难看,只是望着床上的人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
一少年暴起便要冲出门,被三人拦住。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杀了那魔头,我要杀了他!!!”
荀玉宸拽住他的厉声呵斥:“够了林安!你去了也只是送死。”
门外其他弟子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方才在门外他们都听到了,此时攥着手中的剑,便也要去与魔头死战。
“你们也要一起去送死,然后独留师兄在客栈无人照顾,痛苦而死吗!!”荀玉宸的声调逐渐拔高,最后更是吼了出来,声音里是愤怒是不甘,是弱小的无能为力。
弟子们像是卸去了气力,无力的撇下了头。
“那我怎么办,那我要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师兄死嘛,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林安被制固的身躯嘶吼着,眼泪终于从通红的眼眶滑落。
他是被师兄在雪地里捡的,是师兄给了他名字,是师兄养大了他,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师兄痛苦而死,他不能,他做不到。
“你不能,难道我便能嘛—”荀玉宸双眼猩红,又岂能不恨,他自小便被家中送到清风门,拜入师门,虽是师父的弟子,却是师兄将他带大,教习他。
可在恨也不能昏了头由着他们去送死。
他们在场的师兄弟都是自小被师兄带大的,他无法眼睁睁看他们去送死,去死的毫无意义。
林安无力的瘫坐在地一言不发,师兄弟中更是传来啜泣声。
看了好半会的戏,见还没人想起自己,了尘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这还没死,到也不要急着哭丧,等到时候死了在哭也不迟。”
闻言众人朝他怒目而视。
像是想到什么,荀玉宸转身朝了尘疾步而来,朝他跪下,拜服下去。
“神医可是有办法救我师兄?”此人能识此毒,身无武力却又敢出言不逊,神色又如此淡然,不是想找死,那便是一定有办法。
听到荀玉宸的话,林安猛的抬头,跌跌撞撞的爬起,朝了尘双膝着地,脑袋重重磕了下去,只这一下,再抬头时额间红肿一片。
“求神医救我师兄,在下愿倾尽所有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