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认真,反倒使崔令瞻不敢生有亵-渎之心,不知不觉也认了真。
每种香都有其独特的药性和香气,香合得好不仅陶冶情操,亦能调理躯体,由内而外。
“王爷身上是什么香?”程芙有着旺盛的求知欲,崔令瞻衣领间的香气清新而不失沉稳,使人昏沉时醒神,躁郁时安宁。
“清英。”
“奴婢能看看香方吗?”
“好。”
他不仅给她看了香方,还手把手教她如何研磨、配伍混合、以蜜为剂调制香饼。
于崔令瞻而言也是奇异的经历,合香这般清雅私人的事,两个人做起来竟是如此有趣,他望着怀中人入了神的侧颜,不禁怦然,为自己与她共同经历了一件小事而雀跃。
“一起合的香应当怎么分?”他问。
“全是您的。”程芙不懂他一把年纪了,为何突然问如此幼稚的问题。
“我们独处时点上,只有我和你。”
他想与她被许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联系起来,香也好,用膳也罢,乃至同床共枕。
崔令瞻取出一块隔火烘烤,清英很快在周遭流动,将他与她紧密地相连。
绿娆去了趟小厨房安排晚膳,回来与薛姑姑交割完径直回了茶水房。
一进门瞅见玉露也在,她诧异道:“你怎在这里躲懒?”
玉露回:“王爷和芙小姐独处,不叫我们跟着,只留了一人在门外伺候。”
绿娆:“……”
前后得有两个时辰了,大白天的,王爷做啥呢?
“合香玩的。”玉露感觉绿娆误会了什么,忽又想起另一茬,她喟叹道,“方才针线房的人来过,给芙小姐做了银狐裘的新斗篷,同王爷的那件一模一样。我悄悄摸了把,蓬松柔暖,手指一下就陷了进去。”
王爷可真疼芙小姐,玉露羡慕不已。
绿娆在心里想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所有心眼都用来巴结薛姑姑,见着王爷便夹起尾巴,哪有芙小姐半分知情识趣,换她是王爷也更喜欢芙小姐。
“银狐裘?”绿娆陡然抓住重点,“我记得王爷专门猎了五只赤狐。”
用银狐皮子,王爷还真舍得。
玉露:“赤狐皮是要给芙小姐做宫毯的,加上王府的库存还能额外做一张炕褥。王爷说她手脚凉,踩着赤狐皮子生暖。”
绿娆可算是大开眼界,嘴唇动了动,不再说什么。
其实崔令瞻的“疼爱”于程芙而言不太有实用价值,东西确实赏了不少,贵也确实都是贵的,却鲜有能用来变现,银狐斗篷、敕造珠宝、珍馐美味,哪一样能拿出去卖?
好不容易盼到了月例,她想小夫人的怎么也得十五两吧,没曾想到手足有二十两,此外还多了一份一百两的,薛姑姑说旧例都是十五,可是王爷疼她,特特提到二十,然后那一百两也是王爷赏她傍身的。
可谓是缺什么来什么,面对一百二十两的大手笔,程芙心尖战栗,最想要的莫过现银或银票,崔令瞻此举多少有些震动了她。
芳璃送薛姑姑出门时,程芙忙拿起一锭,沉甸甸的十两,下一瞬脸色忽然变了,她忙又翻看检查了剩余的十一锭,每锭都刻着王府的公印。
心凉了半截。
这样的银子她怎么花?
准确地说是她不敢乱花,这种银子极容易溯源,正规店铺里还有专门的登记,但凡她花在歪门邪道必然说不清。
崔令瞻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