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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2页）

一枚看起来像是被敲碎下来的冰块的晶体悬浮在她的手中，晶体周围还环绕着一圈淡淡的光圈，看起来相当有逼格了。

桑郁抬手将这枚晶体抓住，掌心托举的一瞬间，她发现这枚晶体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像是冰块一点，因为它入手也是冰冰凉的，就像是刚刚还在冰冷的真空中漂流，直到她选择兑换的一瞬间才将将被捕捞上来。

面板上跳出弹窗：请问是否立刻进入模拟宇宙模式？

桑郁选择进入，下一秒，一股虹吸的力量从她的头顶传来，她的意识从桑德拉的身体中提高起来，整个匹诺康尼在她眼中骤然缩小、随后是寰宇的星空、以及一些像是星球一般大小的、在真空中快速航行的舰船，而后这些一切都变得更为渺小乃至无法被看见。

她回到了命途狭间之中，而现在，不用系统的说明，她也能够感觉到，这个命途狭间中，属于名为恶续命途的力量正在变得更为强大，她在这个地方待着的时候，也确实觉得自己有种到了天然氧吧里面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的舒适。

当然，除了恶续命途之外，还有其他命途的力量驳杂地交汇在名为命途狭间的这片空间之中，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呼唤更为强大的力量、去与这些命途互相撕扯、吞并。

若非手中的晶体传来明显的冰冷，桑郁甚至怀疑自己会在片刻之后将这些下意识的感觉变成食欲……这些不同的命途在她面前悬挂着，她现在是真的感觉到了饿，没办法，为了扮演霜冬，她也有起码十个小时没吃饭了。

像是冰晶的晶体从三维的模样铺展开来，几何形状的单面快速绵延，在她身体四周变成一张环绕的球幕。

*

星神也会走向死亡。

一只巨大的虫子的鞘翅不再扇动，原本看起来是粉色的、带着热带水果和血液混合味道的粉末在这瞬间颜色黯淡下来，气味也一样消散淡去。

巨大的锤子落下，但在锤子之上，是更为庞大的存在，琥珀色的晶体构造中间有一个恒星尺寸的核心，好像是在燃烧，属于虫皇的存在逐渐变得稀薄了，如同茶包在白水中将自己稀释。

一面镜子破碎、一段美妙圣洁的音乐被解离、一个戴着帽子看不真切的背影踉跄地跌落……然后是一条姿态似乎自衔其尾的巨龙，一团快速燃烧起来的火焰，以及火焰之中出现的半身男子。

这些形象都在记忆中有对应的名字。

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纯美、秩序、开拓……不朽。

这些都是已经死亡、或者失踪无法寻见的星神。

而最后出现的则是毁灭，对于那些仍然存在的星神，这位最年轻……额，也有可能是现在的第二年轻的星神也做了一些将他们送入毁灭的准备——也就是祂这条命途之下的令使们。

我并不是其中之一，虽然关于我的死亡一定也会到来，星神们结束的瞬间——桑郁从记忆中读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她眼前所见的一切就在极短暂的时间里被覆盖上了一层冰霜，而她也在这个瞬间了解到了这段记忆到底属于哪个星神。

记忆。

而在这段星神死亡的“快剪”之后，出现了一块漂浮在宇宙中的巨大机械体结构，随后画面一转，对应上的是一个侧过去的机械头，机械头静默不语，而在这段记忆中，对应这一画面的想法是——

智识已经完成了对于自己死亡的演算。

*

记忆本身其实不只是看这么简单，里面还有很多细节，来自记忆的记忆比起身临其境还要更为细致，如今很多的细节信息仍然拥挤在桑郁的脑袋里，让她觉得哪怕只是灵魂的大脑部分都有点发胀着。

不过，这些信息量极大，未来也一定会有很大作用的记忆此时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来自这枚冰晶记忆中的一点儿倒影——它映照出了一些记忆星神浮黎对于智识星神博识尊计算记忆的记录，关于博识尊对于未来的推演，因为只是映照，所以也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的“未来”。

智识推算出来的自己陨落之后的世界，会飞快地走向毁灭的倒计时，而她并不确定是因为巧合运气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桑郁在这段记忆中看到了雅利洛六号这颗被冰封的星球，而这颗星球正在努力地抗争着接踵而至的灾难，其中有一个相当活跃的身影，戴着面具，但毕竟露出了一头深蓝色的、有些卷曲的头发。

哟——朋友，原来你是个假面愚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