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唇红齿白生的小郎君天生一副机灵相,没有直接和夏荷争论,而是嚷着周围的人来评理道:“这先来后到的规矩可不分男女对吧?”
夏荷腿没人家长,更加上她那会在掏钱袋子,这才迟了一步。她之所以委屈是因为从前别的人都瞧她是个小娘子会大度谦让。
“算了夏荷,小郎君先到自然是他的。”
一盒核桃酥而已,不至于要和人争抢。
多不端庄,多不优雅,和她的名声多不般配。
苏悦这厢想要息事宁人,声音才落不远处的马车窗被人推开,繁复雕花的车窗后,是一张苍白俊美的脸,眉心一点红,不是宁玠又是谁?
“既然是苏娘子要的,岂可相争,云渐。”
小郎君刚刚还精神抖擞,这一声唤马上就跟霜打的黄花菜,“哦,小娘子,让你了,我们郎君心善。”
夏荷可不敢接,回头看苏悦脸色。
但苏悦早关上了窗,只有一道声音从窗缝递出:“先来后到岂可分男女,夏荷回府吧。”
她可不想在大街上看见和宁玠有什么干系。
刚刚路边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个个眼睛炯炯有神,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
长安小报业发达,不但达官贵人爱看,夫人小姐爱看,就连稍有些富庶的平头百姓也爱买来看。
所谓小报,大部分是些捕风捉影、挂牛头卖狗肉的事。
猎奇的、刺激的、禁忌的……
谁家公公和媳妇扒灰,谁家三房和二房扯分红,谁的儿子少个蛋等等。有时候甚至人家床上说了句“林郎实不如周郎长久”都给写了下来。
苏悦觉得有点扯,哪怕长安人人都带着一双眼睛两只耳朵,那些房里事总不是趴别人床底下听来的吧?
不过管它真的假的绿的黄的,苏悦私底下也很爱看,但是她很双标的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头。
偏偏天不遂人愿,车外朗朗一声:
“苏娘子请留步,我家郎君想借一步说话。”
留在路边给人看热闹还是在茶馆安安静静,苏悦自然选了后者。
但苏悦心里还是忐忑。
宁玠出现得这么巧,还特意阻她回家,是不是专程跟踪她,要来解决她了?
心思都传到了指头尖,杯子里的茶水晃啊晃,涟漪不断。
不能露怯,露怯就输定了!
苏悦果断把杯子放下,用袖子遮过手,先发制人抬头问:“小王爷的伤……不要紧吗?”
带着伤还不回家躺着,是不是嫌命太长!
“苏娘子的药效果绝佳,一敷上就止了血,现在连痛都察觉不到了。”
一说起这个,苏悦心疼了。
原来是这么好的金疮药,给他真是浪费了。
苏悦心痛万分,勉强笑着道:“对小王爷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说起我的伤,苏小姐拿走的那把匕。首是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