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渐默默用手托起自个下巴。
他都听见了什么?
郎君背后玩得花!
原本他还对临时换班一事不满,现在又格外庆幸,要不是云渊出事,他哪能听见这么令人振奋的消息。
这话别人说了不算,但是从小娘子口里说出来就分外真实。
作为宁家侍卫,云渐早锻炼出来铁石般坚定不屈的精神,虽然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但也很快就恢复了表面上的镇定,可茶博士就差远了。
他一边激动,一边害怕,身体抖如筛糠。
手里的茶盖子不断撞着壶口,叮叮当当响,怕没人知道他还在,“敲锣打鼓”在提醒人。
宁玠两唇轻抿,什么也没说。
但正他因为一声不吭,无形的威压让人忐忑,不由揣摩其深意。
苏悦越揣摩越心慌,自觉捅了个大窟窿,忙不迭补救道:“说错,是我花,我玩得花,我最喜欢花布料,越花越好。”
她简直是个圆话的小天才!
一句话说罢,她扭头盯着侍卫和茶博士。
小脸紧绷,目光炯炯。
不想死就识相点配合我!
茶博士十岁起就给人端茶倒水,干的人都是服侍达官贵人的活,看眼色那是基本功,马上领会到女郎的好意,点头哈腰夸赞道:“娘子裙子的花色真好看,小的都没见过几个娘子穿过,是最最时兴的花色吧!”
不得不说这茶博士还真识货,苏悦身上这衣料是外邦进贡,皇帝赏给贵妃,贵妃又交给尚功局为她制作的这件新衣。
不管是布料、花色还是款型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
宁玠也因着这一番话,重新把苏悦打量一遍。
她上身一件鹅黄方领半臂短袖,内搭蔷薇粉素银蝉长袖衫,细腰上束着一对银鸟衔枝银带,垂着两根长丝带在红曳地裙上,半袖和裙身的花纹似是狮虎斗兽在戏球,这样的花色自然是很少在娘子的衣裙上出现,难怪新鲜。
跳脱的花色衬得小女郎都活泼了几分。
本来她年纪不大,作那老气横秋的装扮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宁玠敲了敲桌面,缓声道:“你们都出去,关上门。”
云渐反应快,拎起茶博士的后衣领就把人提溜出去。
苏悦反对:“不成,不能关门……”
门还是无情地合上。
苏悦只来得及从门缝里和夏荷巴巴对看上一眼。
很快,门外的动静都消失了,雅间里只剩下她和宁玠隔桌而坐。
苏悦正襟危坐,脸露不悦。
明天她要是上小报,她一定会恨死宁玠。
宁玠啜了口茶,平静道:“你记得倒是清楚。”
苏悦欲哭无泪。
瞧他说的,这才发生不过半日的事,她焉能忘记,她又不是过目就瞎,过耳就聋的笨蛋。
“我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这话又不是她非要听,而是宁玠非要说给她听,现在又来怪她,好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