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宁玠死在她身上更惊悚的是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
寒眸如点星,这么一闪,苏悦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你……”
大家私底下都叫小王爷病猫病猫,可苏悦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把宁玠当病猫,他的眼睛好凶,像是会吃人一样。
是大虫才对!
但苏悦又委屈极了。
她可什么都没有做,干嘛这样瞪她?
好像她是罪魁祸首一般……
纷杂凌乱的脚步声迭起,苏悦刚疑惑抬头,毫无防备之时就被宁玠猛地一把推开。
他扭身就用手里的刀架住对方刺来的剑。
兵刃摩擦的声音尤其刺耳。
苏悦牙齿都快酸倒了。
但她也没有空顾及牙了,因为此刻她发现,宁玠处境危险。
不对,是她们处境危险。
她又又又被宁玠连累了!
佛门圣地居然有人操持武器刺杀宁小王爷!
她之所以肯定刺客是冲着宁玠去的,是因为她一晃眼就看见刺在宁玠后腰的一柄匕。首。
匕。首?
不是吧……
苏悦想抱头大叫,又想把自己脑海里的“神仙”扯出来狠狠揍一顿。
奖励是这样送达的吗?
虽说她早有预料奖励会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但它怎么能扎在宁小王爷身上啊!
在丁玲哐当的交手声中,身后无退路的苏悦把自己团吧团吧,团成一团,塞到无人注意到树洞里,屏息凝神,睁大眼睛。
一方面是盯着那些不长眼的刀剑,免得挥到自己身上,一方面她要盯住她的“奖励”。
宁玠不是个病秧子吗?
他居然还能和人交手。
那匕。首她要怎么才能拿到手,趁小王爷不注意拔。出来行吗?
“宁小王爷果然病得不轻,都不敢硬接我的剑了。”占领上风的蒙面刺客掐着嗓子忍不住嘲笑。
宁玠脸色苍白,唇色也淡,唯有眉眼漆黑,像是墙壁上已经褪尽色彩的神仙画像,徒留下顽固的碳墨。
按理说他的长相淡,应当不起眼才是,但偏偏无论身处何地,宁玠总是那个最招眼的存在。
即便现在被人打得狼狈,苏悦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长得好看啊。
连脸上的挂彩都像是特意抹上去的胭脂。
刺客得意洋洋,居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甩了下剑刃上的血珠子,立在那冷嘲热讽。
“不是说宁小王爷目中无人,视一众美人为粪土,每日唯有揽镜自怜,那边的娘子又是什么人?”
“莫非是你心上人?你们在这佛门跟前的小树林幽会?真的好情趣。”
苏悦一张脸涨得发红。
你们的恩怨能不能不要牵连外人啊!
我可与宁玠八杆子打不着。
而且我说,坏人多半死于话多,我建议你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