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南希顿时懂了。
门外是血腥的屠宰场,门内却是迥然不同的场景。
办公桌、白帘子,还有那铺着脏污床单的病床。
这是登特医生在白天的诊室!
“在贝特莱姆精神病院,清洁工没有许可,是不能进入诊室的,”福尔摩斯解释,“而非问诊时间,医生也不会进来。”
所以无脸人进不来,而刚刚撞见医生,他正在当屠夫,应该也不会回来。
登特医生的诊室,反而暂时是安全的。
“我睁眼时,发现身处诊室门前,”福尔摩斯说,“没走多远就听到了登特医生大喊。”
南希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凭什么她险些直面屠宰现场,福尔摩斯则在走廊上安安全全的啊!
也许是南希的表情过于明显,大侦探的眉梢一挑:“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事件和敌人才是幸运的,女士。”
说得轻巧,那换你被追杀。
南希在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却是直奔正题:“倒是碰到了不少‘事件’。”
和上次一样,她将白日的经历,外加闯入梦境之后的情况全部转述给福尔摩斯。
侦探在诊室中央来回踱步,听到最后,他干脆向后一仰,栽进登特医生的椅子上。
“有意思。”
福尔摩斯双手合十,兴致勃勃地勾起嘴角,“今夜的关卡是屠宰场,这本就透露了很多线索。”
“梦中的场景非常细节,且有逻辑,”南希说,“所以梦境的主人大概率见过现实中的大型屠宰场。”
人类的大脑不能构造出没见过的事物,根据绳索间关卡来看,他们闯入的梦境也是一样。
而屠宰场的一切都是合理的:“牲畜”运送过来,要先行登记、分类,送到各个圈舍当中。屠宰间的钩子、血槽,还有流水台,都与现实中大差不离。
“不是什么人都能了解到大型屠宰场的工序。”南希总结,“这与她的经历有关。”
“你的分析合情合理,南希女士。”
福尔摩斯颔首肯定,“以及,登特医生是屠户出身。”
南希:“什么?!”
不怪她惊讶,要知道十九世纪的医生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一般医生都家境优渥,至少是中产阶级。
好吧,若是家中能开得起大型屠宰场,那登特医生的家族确实有钱。
“医生始终为此自卑,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福尔摩斯说,“除了贝特莱姆中的职工,以及精神病院的长期住户。”
这两条信息确实关键。
所以梦境主人大概率是名女性,出于某种经历深入了解过大型屠宰场,并且是精神病院的老资历。
这几个信息列出来再进行排查,要容易得多。
还有……
“那个白瓷娃娃。”
南希点出自己暴露的关键,在屠宰场这种环境下,开口说话的瓷娃娃真的让南希毛骨悚然,“它的出现很奇怪。”
福尔摩斯将合十的指尖凑到自己下颌,他侧了侧头:“我也没想到,梦境主人会认定瓷娃娃会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