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女病号区的长廊,南希第一时间屏住呼吸。
因为是夜晚,整个东翼光线昏暗,女看守举着煤油灯,影子在白墙被拉得很长,步行之时,影影绰绰。
所有的房间都反锁紧闭,偶尔经过之时,里面还会响起几声嚎啕和尖叫。
南希不免打了个寒战。
百余年后的主题密室和鬼屋,还是设计的太保守了。
女看守停在七号病房前,用钥匙开锁,粗鲁地推了南希一把。
“明天六点起床。”她冷言冷语,“别让我听见你们夜里捣乱。”
南希猛得踉跄,险些栽进病房里。
房门“哐当”关死,然后是铁门被重新锁上的声音。
她勉强扶着墙壁,稳住身形。
整个病房内只有一张开在天花板边缘的小窗子。幸好今天月色明亮,月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来,南希才得以看清,她居然还有两个室友。
开门声让两名“病人”同时起床。
——这“病人”,确实值得打个引号。
距离空床最近的那个姑娘一挑眉梢,“嗯?看起来居然没挨打,是个聪明人。你怎么逃过去的?”
也是名年轻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
回想起来更衣室的场景,南希就后怕。
“和我一起来的那名小姐挨了打,她是被继母送来的,”她拍了拍胸口,“还被送去了什么绳索间……我看那副模样,赶紧配合检查。”
坐在床边的两名病友,在听到“绳索间”一词后都纷纷变了脸色。
主动搭话的姑娘摇了摇头:“刚来就被送去了绳索间?上帝保佑她!幸好你足够配合。”
她这幅模样,倒不像是坏人。
“內莉·布朗,”年轻姑娘自我介绍,“是你的室友——那位是路易斯·施密特,德国人,不太会英语。”
说完她指向另外一名坐起来的女性。
南希循着她的提醒看过去,对面的床上,容貌更是年幼。
这两个人都不像是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于是她吞了吞唾沫:“……我叫南希,我没病。”
內莉眨了眨眼。
下一刻,她噗嗤笑出声。
“谁不是呢?”內莉莞尔,“但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南希,别忤逆格兰迪夫人,她是护士长——女病号区的维多利亚女王!一句话就能把你送进地狱里去。”
南希已经在更衣室里见识过了!
这哪是护士长,这简直是土皇帝。进门就是服从性测试,可见贝特莱姆精神病院的病号都过着什么日子。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她,还是名为南希的原身,都没有精神疾病。
这两位室友看似也是一样。
“你们……”南希试探性出言,“没想过离开吗?”
正常人谁要在这种地方坐大牢受虐待啊!
內莉摊开手:“那也得能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