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是好消息,他神色却冷冰冰的。大开的窗户有冷风灌入,许繁音上前关合:“太子已在京中了吗?”
“嗯,”他没有瞒她,“上命我去皇陵接回。”
许繁音抬眉:“那公子真要离京?”
“圣旨明日便到。”
那意思必须要走了。不光要走,还要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地走。
许繁音表示理解,沈微将她拘到怀中:“来回大半月路程,我不在……”
“放心,”许繁音得到后情绪暂时没那么强烈了,竖起一根手指与他拉开距离,“我会吃好睡好的,也会哄祖母天天高兴。”
他因她的动作而愣神,他以为方才那样两人就已经算……
“张先生说祖母身体大有好转,入春若不加重,便可停药了,到时候咱们也得早些合计和离的事。”
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沈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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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低沉,白雪如雾,从年初下到近元宵。
沈微也已经走了十日有余。这中间沈婵忽的病了,不要别人照顾,就要二哥二嫂。
周氏被折腾得没办法,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平日放着不管便罢了,现在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病死?她只好让许繁音日日进出院子,完了瞒她不住也不再遮掩,有时许繁音待的晚了人还未走,沈婵房间各处已经挂上了夜间专用驱邪避祸的黄符。
饶是书香这样在人情上迟钝的,也看出全为针对许繁音而设,气得跺脚:“欺人太甚!”
夜色下,许繁音踏上台阶,无所谓道:“让她们挂吧,不痛不痒的,横竖婵儿肯吃药好了就行。”
“嫂嫂,”不速之客鬼魅似的出现,“好巧。我来拜见姑姥姥。”
书香警惕挡在许繁音面前,朱淮宁身旁那女官过来袖摆轻晃,书香勉强撑了几招便被死死压制,要张口喊人,朱淮宁却折扇一伸抬住她的下巴。
“姐姐可别叫,夜半三更让人看到我与嫂嫂孤男寡女共处,怕是要传出不小的风声。”
他漫不经心看似商量,语气却不容置疑。
眼瞧着是走不了了,许繁音暗暗翻个白眼:“小郡王,或许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人家家里有小孩子病着的,入了夜尽量不要去拜访,不然显得没有礼貌。”
“嫂嫂此言差矣,我一片关心,如若不来,又有谁会知道?”
懒得管你什么心,许繁音大喇喇往廊下美人靠上一坐,斜眼看这晦气家伙要闹什么幺蛾子。朱淮宁扇柄抵着手心,毫无边界感地在她身旁落座,微微倾身放低声音:“我听闻,二哥回京路上遇刺受伤。”
“真的假的?”浓烈的沉水香侵入鼻腔,许繁音暗暗咬牙,基于他上次骗了她,她很难相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