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目光淡淡扫过下首的人。
婢女立即跪在地上:“小人多言,请大人责罚。”
沈微盯着那毫无预兆闯静而入的墨点,嗓音淡漠地不含一丝生气:“做你该做的事。”
“是。”婢女被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冷得打了个寒颤,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沈微随意搁下笔,修长的【踏雪独家】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几乎听不见声响,却又似重锤砸下。
慢慢浮起的头痛像一把钝刀,在头颅内部缓慢而持续地锯割,每一下都牵扯着血肉,带来阵阵抽痛。
天长日久,沈微已经习惯。习惯吃药,习惯忍痛,习惯孑然一人。
蓦然出现许繁音,整日里叽叽喳喳麻雀一样,他还未习惯她的存在,她便要离开。
沈微亦习惯了身边的人离开。
他服了药,放下杯盏的手随意捻起那副“静”字,投入炉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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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平时院里洒扫的婢女都被屏退,紧闭的门前守着两名妈妈。堂中,许繁音在茶床前正襟危坐。
紫雁被几个妈妈捆着压在地上,因嘴巴被堵了,一直呜呜呜想说话。
素容上前道:“少夫人,奴婢一直跟着紫雁到崔宅后门,看她鬼鬼祟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准备敲门,这才上去将人摁了。”
婢女低着头将搜来的包裹递上,晴岚姑姑亲自上前打开,里面是一件烟粉色的,绣着蝶恋花的小衣。
正是许繁音的。
素容气愤看向紫雁:“我说你白日里怎么总在少夫人衣柜前打转,原来竟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紫雁不服气地瞪着眼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要站起来,一时间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险些压不住。
许繁音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几上,磕出一条裂缝,茶水滴滴答答淌了满桌。
屋中一片死寂。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许繁音从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原身曾长时间被紫雁pua,她穿越过来时她怕被连累躲回候府便罢,回菽园第一天就挑事,本以为白天一番警告紫雁能安分些,不曾想是个听不懂好赖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