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心还为她准备了另一件干燥的披风,她也将之穿戴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天色已晚,想来她今日是暂且留下了。
也不知楚公公会将她安排在哪一间房歇息?
姜灼璎蹑着步子出了房门,心里还在演练着待会儿谢恩的语气……
高大身影依旧站在陶缸侧面,想来是还在观察缸中的灼灼,楚一心则站在他的身后提着油灯。
姜灼璎捏着披风的边缘,慢慢吞吞移动到陶缸的前侧,继而弯下身子:“奴婢已经换过衣裳了,多谢殿下,多谢楚公公。”
她微垂着眸,眼神则盯着陶缸里的赤鲤一动不动。
不是说二皇子偏好柔弱乖巧的女子?
她今日可是极尽乖巧柔弱,又温柔可人。
“你是如何得知这池水有问题?”清寒的嗓音响彻头顶。
姜灼璎一怔,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回禀殿下,奴婢自幼便学着养鲤,这赤鲤的一举一动皆有所因。”
“方才灼灼的举动便是想要逃离这方池水,若是殿下有所疑虑,尽可派人一查。”
这话音才落,院门口便传来了响动。
是余季将王大夫请了来,人一来,前者又马不停蹄地离开。
姜灼璎悄悄打量着那位王大夫,确认这就是她之前从缸中醒来时,见过的那位从宫里来的兽医。
也是诚惶诚恐地收下了二皇子玉佩的那位,王大夫。
祁凡当即命他彻查一番池水,务必找出灼灼突然发狂的缘由。
姜灼璎则噤声站在一侧,说来她有些犯困了。
再如何她也算是大病初愈,方才又折腾了这一番,身上还穿着湿漉漉的小衣。
她想躺下歇息了。
就当她发着呆出神之际,耳旁又忽地响起男人的吩咐声:“着人将她送回去。”
姜灼璎咻地抬起头:“?”
她才刚下水救了灼灼,这般楚楚可怜,天色也已经全黑,此人便让她拖着如此疲惫的身子回府?
她的猜想是对的。
楚一心已经提着油灯朝她走过来:“姑娘跟我来,我这就使人送你回府。”
姜灼璎蹙了眉,她可不能在这时候回去!
失了这次机会,想要再寻由头来二皇子的身边可就难了。
“姑娘?”楚一心又捏着嗓子唤了一声。
姜灼璎忽而踉跄了一步,扶着额抬头:“楚公公,奴婢,奴婢头晕得厉害,您方才说的什么……”
话落,她便往侧旁一倒,正好晕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楚一心一愣,赶忙回头:“爷,那丫头晕过去了!”
姜灼璎闭阖着双目,静待着二皇子的出声。
可那冷冽的嗓音迟迟未曾响起,她只听见一阵散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将她包围。
“爷,这可如何是好?余管事回别院了,咱这儿……也没大夫啊?”
姜灼璎庆幸现下已经天黑,光线黑暗,也难以看清她的神情。
不若可当真容易露馅儿……
她很快闻到了一阵苦甜交织的沉香味道。
似是有人用掌心贴紧了她的额头,旋即便传来她等了许久的清冷音色:“起热了。”
发热了?她竟发热了嚒?可她分明是装的呀?
“发热了?”楚一心惊叹一声,他转过身大声唤道:“王大夫,若是这女子发热了,您可能医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