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希维尔心一横,把丝带往前递了递,“您能帮我把它弄干吗?用魔法。”
露西娅:“?”
暗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使唤她。
她确认道:“你让我……给你弄干它?”
希维尔用力点头,露西娅没有责怪他让他更是理直气壮了一些。
“您没有给我新的。”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因为试探而激烈跳动的心跳,金色的眼眸带着些许委屈的埋怨看向露西娅,“这条也是您弄脏的,您得……负责。”
这话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天经地义。露西娅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沉默地盯着他,而希维尔则依旧保持着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回视,柔弱无比的姿态却丝毫没有女仆该有的恭敬。
他金色的眼眸里甚至写满了“这是你的错”。
她盯着他那张明显在演的漂亮脸蛋,半晌,才幽幽说了一句:“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得寸进尺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伸出了手。
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强风便倏地拂过希维尔的指尖,不过瞬息,那条丝带上的所有水汽都被带走,甚至还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
“可以了吧。”露西娅冷淡地结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插曲,抱臂走到了另一侧的衣柜,开始挑选搭配的外套。
要求得到满足的希维尔,脸上那点小小的得意几乎掩饰不住,那双金色的眼眸也亮晶晶的,有些晃眼。但她并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些小事。
毕竟她今天还有要事要做,没时间跟他在这里扯东扯西。
然而,接下来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希维尔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去整理他的穿戴,而是非常自然地几步走到露西娅让开位置的试衣镜前,对着镜子,动作熟练地开始在自己领结上系丝带。
露西娅看着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仿佛在自己地盘般自然的动作,再次愣住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昨天还拘谨得要命,今天怎么就……这么自来熟了?
这副……对这里的一切都熟门熟路且理所当然的劲头,到底是哪儿来的?
他哪来的勇气这么蹬鼻子上脸?
难不成因为昨晚她真的有点太纵容他了?
虽然努力不想过多在意他,但是镜子里那个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在偷偷开心什么的傻乎乎侧影,实在太过于让她感到不适了。
“这么开心干什么?”露西娅微微蹙眉,“你今天难不成又打算去惹什么祸?”
希维尔系丝带的手停住,疑惑地转过头,眼睛里还留着不少藏不住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雀跃光芒:“大小姐,您今天不安排我的工作吗?”
金色的眼睛眨啊眨,似乎是在提醒她之前她才刚说过,他得听她的。
露西娅又转过了身,面色平静地挑选外套,冷淡地回道:“我今天要和诺拉去晨辉堡处理政务,没空。”
“可是,我是您的贴身女仆。”希维尔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我……不应该陪着您吗?”
“不需要。”露西娅的回答干脆利落,“你给我老实呆在庄园,等我回来就行。”
“只要……呆在庄园?”希维尔的声音低了下去。
露西娅点头,拿起一件黑色镶边的短外套,淡然地反问:“不然你还想干嘛?”
“我想陪着大小姐。”希维尔的声音又低了些,带着点固执。
露西娅套上外套,整理着袖口,头也没抬:“不需要。你别去晨辉堡给我惹麻烦。”
这句话瞬间浇灭了希维尔眼中亮晶晶的光彩。
他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小声却异常清晰地嘟囔:“我不会惹麻烦的……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我会很乖很乖的……”
他说着,往露西娅身边凑近了一点,仰起脸,用此刻显得格外水润无辜的金色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试图用“希薇儿”这副惯常能激起她怜惜的模样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