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里水雾弥漫,单薄的衣裙被彻底浸湿,黏在了身上,阮秋韵眼睫颤颤,看向汤池外,却见衣冠楚楚的郎君同样下了水,走近揽着自己的腰肢,嘴里义正言辞着要伺候自己沐浴。
阮秋韵被对方这冠冕堂皇的话给气笑了。
墨黑莲青,已经湿透了的衣物交缠着团在一起,随着池里荡起的波涛而上下漂浮,时而被勾在紧绷的足尖上,时而又缠绵地依附着雪白上……后被一只大掌扯过肆意丢远,最后才不断盘旋地沉沉落入了玉白的池底。
柔弱的妇人被伺候地昏昏沉沉,被抱着回到内室榻上的时候,发丝濡湿,玉颜泛着红晕,整个人无力地缩在郎君宽阔的怀里,连细白的指尖都发着软。
清冽的茶汤被渡进口腔,润泽了干渴的喉管,昏沉的头脑才缓缓清醒。
餍足的男人看着怀里目光逐渐清明的夫人,低笑一声,粗糙的掌心覆在了夫人腰上,轻缓揉捏。
“夫人让人收拾了院子?”
怀里嗯了一声,阮秋韵嗓音很轻,带着沙哑,“信都不是来信了吗?听说他们会在荥阳留一段时日,我就让人收拾了几个院子。”
“不用收拾,他们不会在府里住。”褚峻眼眸微眯,将夫人湿润的发丝拢在一侧,漫不经心道。
阮秋韵闻言,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知道这一次过来的是谁?”要是关系亲近的,自己也好做好安排。
“是我父亲,还有一些其他长辈叔伯。”男人声线和缓,带着漫不经心。
“你父亲?”
阮秋韵愣住,看向褚峻。
“应该是被叔伯们说动了,想要劝我归宗。”平静的话里听不出情绪,揽着夫人的郎君眉目依旧懒散。“都是倚老卖老的人,夫人不必上心。”
阮秋韵知道褚峻没有归宗的意思,闻言眉眼微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天色渐深,困倦袭来,阮秋韵缓缓闭上眼帘,沉沉睡去,暖黄的烛火映在面容上,暧昧绮丽。
万籁俱寂,呼吸声绵长轻柔,褚峻垂眼望着夫人的睡颜,又想起了方才仲羽的话,轻啧了一声,伏在夫人颈侧,神色莫名。
后继有人。
他其实也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后继有人,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只压着朝堂和戎狄,多年来不愿娶妻生子。
只是如今,他也的确需要后继者了。
这个后继者,他可以不拘男女,不拘血脉,唯一要求的,便是要真情实意地维护与庇佑夫人。
第119章第119章戴氏女眷的帖子一……
戴氏女眷的帖子一再被驳回,这让整个戴氏在荥阳中的处境多了几分微妙,连带着戴老夫人的生辰寿宴,除了实在相熟的姻亲露面,交情浅些的人家大多是送上一份寿礼就算了,整个宴席下来,冷冷清清。
戴老夫人年岁已高,素来得人尊敬,那曾想过一个好好的寿宴会这样冷清,来客竟还不如上一年的一半,当即就病倒了。
接连上门抱怨的族亲,病倒的母亲,明里暗里讽刺的兄弟……整个家乱作一团。
玉石镇纸被摔下,碎了一地。
戴昌推门进来,对满地的狼藉视而不见,只恭敬地唤了声父亲。
戴横满脸铁青,见他进来瞥了一眼,语气阴沉,“查地如何?”
戴昌垂眉恭敬,“几个舞女还在牢狱里,听说已经被审问了一番,一直不曾被放出。”
他眼神闪了闪,语气带着疑惑,低声道,“……父亲,您说,会不会是她们在审问时说了不该说的,平北王才会对我们如此不满。”
要不然,不过是献几个美人而已,微不足道的风流韵事,即便是平北王不喜,何至于如今整个戴氏被处处针对?而几个用来笼络贵人的棋子又能说什么呢?
戴昌神色不变,只提出建议,“调教的妇人还在府中,父亲不如先将人唤过来询问一二?”
戴横应下了,派人将那几个妇人唤了过来。
不多时,书房里响起他怒不可遏的声音,紧接着就铁青着脸出了书房,直奔后院。
戴昌慢悠悠地坠在后头,常年不带笑的面上罕见地挂上了一抹笑意,讥笑讽刺。
戴氏用来送人的美人,除了是在青楼楚馆里高价买来的粉头妓子之流,就是从好人家采买而来的容颜姣好的良家子。
而请来教导这些人的无非是秦楼楚馆的人,教的更是如何伺候男子的事。戴横白日做梦,不仅妄图让舞姬博得平北王宠爱,还希望有人能够顺利诞下平北王的子嗣。
如今府里的中馈在一姨娘手里掌着,对方明了主君的心思,自然投其所好,倾囊相授。
因此那几个舞姬不仅学了伺候人的功夫,还将后宅的隐私手段学了个遍……被当作刺客审问出来这些,平北王怎么会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