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士兵保护着的朝鲁已经没了一条手臂,他满脸的痛色,只捂着不断溢血的肩膀,瞪着双眼看着已经如同疯魔一般的阿嘎日,一边怒声唾骂着,一边不断地急步朝着身后退去,躲在一众的士兵后。
卑贱该死的阿嘎日。
怎么敢、他怎么敢伤他!
阿嘎日咧着嘴笑,眼睛里全是残忍嗜血的快意,也全然不顾挡在身前的士兵,举着弯刀再次冲了过去,一把砍下了挡着的士兵的头颅,一步步朝着朝鲁逼近。
朝鲁看着心里胆寒。
也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还要留在边防大营,见自己的士兵守卫挡不住他,也不再唾骂,只转身就跑出了营帐,跑进了倾盆的雨幕里,嘴里不断地嘶声求救着,试图引起大营里其他人的注意……
巴拉营帐里发生的事很快就引起了其他部落士兵的注意,大雨倾盆而下,天空的雷声不断地轰鸣着,随着少布和其他几族士兵接连的暴起,整大营彻底乱作一团。
从三大部落中借出的兵器此时成了收割三大部落戎人性命的利器,本来只想给自己的部落讨回公道的阿嘎日彻底杀红了眼,这么多年在朝鲁他们那里所受轻待时的愤怒一股脑涌上心头,手里的弯刀久久不曾停下……
戎人边防大营彻底乱了。
三天三夜过后,直到三大部落的士兵将暴乱的戎人彻底除掉,戎人大营还是没有等来部落的支持,最后等来的却是冀州铁骑,等来的却是大周平北王。
“大周人攻进来了!”
“大周人攻进来了!”
“大周人攻进来——”
才反应过来的戎人眼睛瞪大,立即粗声连着大喊着,正想迅速地将狼烟点起,可下一刻,他整个脖颈却被飞射而来的箭羽径直穿过,紧接着整个人从瞭望台上栽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在许多戎人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无数骑兵再次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营地周围不远处,握着刀剑朝着营地奔来,不断屠戮着尚有余力反抗的戎人士兵。
本就弥漫着血气的营地血腥气就更重了,在将戎人大营的戎人士兵雷厉风行解决后,冀州军长驱而入,兵分三路,继续朝着草原深处不断行进,朝着呼诺湖靠近。
已经隐隐嗅到了胜利的大军此时就如同死死追着猎物走的雄狮,斗志昂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没有了足够数目戎人士兵的保卫,整个西北草原上的戎人就好像是彻底被拔除了尖锐獠牙的野兽,没有任何攻击力,只能任人宰割。
……
三大部落中又以阿布尔实力最为强盛,阿布尔虽是部落,可却和大周的城镇无甚区别,部落的首领住的地方也并非王帐,而是一座规模十分宏大的皇城。
此时整个皇城里外,已经是一片血色。
已经年过半百的阿布尔首领泰木看着逐渐走近的男人,握着弯刀的手徒然收紧,壮硕的身躯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阴沉的眼底略过一丝狠辣,“褚峻,本王已经让人将盟书带出去了。”
男人的脚步停住。
自以为是戳到了对方的痛处,泰木脸上轻易就流露出一抹轻蔑之色,他带着浓烈的怨毒不断地讽刺道,“要是让你身后的那群大周人知道了你撕毁了盟约,攻进了草原,到时候,整个大周都会知道你褚峻是个卑劣无耻,出尔反尔的小人。”
戎人是茹毛饮血的野兽,不需要名声。
也只有大周才需要所谓的名声。
一想到褚峻会被他身后那些大周人随意唾骂辱骂,即便是濒临死亡,泰木也有些得意兴奋,只觉得前半生他看不上的哪学大周虚伪的君子道理居然也是好东西。
手里的长刀还滴着血,披着甲胄的男人面容冷峻,闻言也仅仅是眉锋挑起,随手拿出了那已经被签过了的议和盟书,“这个?”
盟书在沾满了血的指尖缓缓垂下,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下一刻,轻飘飘的盟书就被丢在一侧已经燃起了的火烛上,并且很快就随着烈火化为灰烬。
泰木瞳孔猛地一缩。
可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长刀的寒芒就又再次出现在了他身上,泰木反应过来后只能狼狈地躲避,却还是被锋利的刀口砍去了半个肩膀,鲜血直接迸出。
“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泰木忍不住尖锐嚎叫,无论生前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无法保持冷静,只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虫一样,不断地朝前蠕动着身躯。
褚峻脸色不变。
只又上前了一步,一刀砍下了正在蠕动的戎人的头颅,头颅滚落在地,躯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鲜血尽数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已经七月中旬了。
距离今年的端正,也不过只有一月了。
居高临下地看着戎人皇城的一片混乱,男人狭长眼眸微眯,唇角勾起,有些期待地想。
第99章第99章项真来冀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