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
他爱慕的夫人。
褚峻笑意渐盛,倾耳俯身。
铜镜朦胧,倒映着人影。
屋里烧着炭,已经足够暖和了。肌肤相贴间更是带来暖烘烘的热意,只将人烤地面红耳赤,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一般。
细弱是腰肢被紧紧地揽着,柳眉难受地颦起,似再也忍受不了一般,丰润孱弱的柔荑忍不住去追寻握住上那大掌,却还是无力地又被反手掌住,粉泽的指尖蜷起,娇娇怜怜……
妇人手无力的耷着,樱色的红唇微张着呼吸着,呼吸急促,身子娇颤着,眼尾一片绯红。
男人的呼吸重了许多,他垂首整理着夫人已经有些散乱的素色裙裾,偏过头低笑询道,“还有两个月就开春了,开春后天气晴朗,微风和畅,夫人可喜欢那个时候?”
思绪一片混乱的妇人似没有到褚峻的询问,鬓发贴面,眼眸闭着,面色潮红一片。
她没有听清楚。
褚峻又重复了一遍。
妇人这回听清楚了。
阮秋韵心颤了颤,勉强撑起身子望着正垂眸盯着自己的郎君,被泪水洇湿的眼睫轻眨着,柔软的嗓音带着哑意,不确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妇人的双手撑在自己的胸膛,五指压在玄色的衣物上,眼眸里带着微弱的希望,似乎在希望着男人话里的意思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怎么会呢?
褚峻笑了笑,眸色暗沉,俊朗的面容带着匪气,亲昵地凑在夫人身侧,毫不犹豫地击溃夫人心中微弱的希望,“自是在挑选我同夫人成亲的好时候。”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
震地妇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阮秋韵怔怔地望着正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唇瓣哆嗦,有些急地摇着头,“我没有答应过要同你成亲……”
“可是我揽过夫人的腰,亲吻过夫人的唇,还为夫人度量过——”
阮秋韵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了。
她脸颊爆红,只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泼皮无赖的人,不断挣扎着要起身,还正细细数着自己做了多少孟浪无耻举动的郎君却还是紧紧地揽着人,很快便低笑着做出最后的陈词。
明明是他厚颜无耻,话里还带着委屈。
“……所以我已经同夫人已有过肌肤之亲,既有过了肌肤之亲,夫人又如何能对这样我始乱终弃。”
阮秋韵双颊绯红,耳根子也热地厉害,她不再执着从男人身上起来,只勉强维持住岌岌可危的理智,连声道,“褚先生同我之事,其中的来龙去脉,褚先生想必自己心里清楚。”
明明拒绝也拒绝过了,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冷暴力也冷暴力过了……还有对方嘴里所谓的肌肤之亲,也不是她主动去贴的去亲的……
怎么可以这般不讲道理?
明明是那本书里写着的狠厉冷然的平北王,如今却好似个完全不要了脸面的市井无赖色中饿鬼一样,每次见着自己恨不得便直接往就自己身上扑,看着便如同想将整个将自己拆吃入腹。
妇人心乱如麻。
一时想着正日渐活泼的外甥女,一时又想着书里那个杀人如麻平北王的性子,一时又想着方才平北王说的话……
那些这几日刻意压下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惊惧,怒意,担忧,茫然……各种复杂的情绪错综交杂,逐渐杂糅了一团的乱麻,只把她冲的头昏脑胀,神思不属。
褚峻垂眸细细地看着夫人的神色,对于夫人的拒绝并无任何异色,只紧紧地揽着妇人柔软的腰肢,平静道,
“夫人,赵女郎如今也不过及笄之年了……”
怀里妇人幽香柔软的身子一瞬间紧绷。
褚峻唇角轻扬,继续娓娓道,“……这么多年在赵府多受冷落。这未来的相看还有婚嫁之事,身侧若无亲近之人守着,想来亦是无人会为赵女郎过多绸缪的。”
“会关怀赵女郎的,如今也唯有夫人一人了。”
郎君伸手捋了捋贴在夫人脸颊处的鬓发,又垂首怜惜地吻了吻,嗓音里带着笑,“夫人夫婿已逝,如今世上也唯有赵女郎这一个亲眷了,难道夫人真的舍得离开赵女郎,回到云镇卫家吗?”
她当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外甥女,这是她如今唯一的执念,甚至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将外甥女带在身边生活……可是……可是她也可以独自一人留在盛京陪着外甥女,没必要非得同他成婚的……
阮秋韵满脑子混乱,只觉得自己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贪食的兔子,而不远处的道路上正有人拿着鱼竿,钓着一个香甜可口是胡萝卜,引诱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只待自己再多走几步,就会落入猎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怀里的妇人陷入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当中,褚峻见好就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搂着绵软幽香的夫人又是温存了一番,才笑道,“今日夫人乔迁之喜,褚某应该给夫人送贺礼才是。只是这贺礼兴许迟了一些,褚某改日再给夫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