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席卷七大洲,穿透云层,冲入太空,被旅行者一号在遥远星际意外捕获。NASA科学家震惊地发现,这段信号竟然能还原成一段旋律??正是我母亲哼唱的那首五音小调。
而在地球之上,人们彼此拥抱,痛哭失声。
但他们不再害怕哭泣。
因为他们终于懂得,眼泪不是软弱的证明,而是灵魂认亲的印记。
我缓缓跪坐在地,感到身体正在发生变化。皮肤下浮现出淡淡的纹路,如同树根蔓延,又似神经网络生长。我的血液变得温热,心跳与问树的搏动渐渐同步。
我知道,我正在成为新的“心核”。
不是死亡,而是转化。不是终结,而是延续。
念安最后一次来电,声音哽咽:“你要走了吗?”
“我没有走。”我轻声说,“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那我还能听见你吗?”
我望向远方,看见一朵紫晕花在雪中轻轻摇曳。
“只要你还愿意为别人疼,”我说,“你就永远能听见我。”
通讯断开。
我脱下外套,铺在地上。将笔记本、声纹石、炭笔一一摆放整齐。然后,我走向问树,将双手按在主干之上。
树皮裂开一道缝隙,温柔地将我包裹进去。
没有痛苦,只有归宿。
我的意识逐渐扩散,融入年轮,渗入根系,顺着地脉流向世界各地。我能感觉到每一棵新生的倾听之树在抽芽,能听见每一个正在学习哭泣的人的心跳。
我也看见,在未来的某一天,一个小女孩蹲在一棵树前,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吗?”
树梢落下一片叶子,拼出两个字:
>**“记得。”**
时间流逝。
文明继续前行。
战争仍有发生,仇恨仍未消散,苦难依旧存在。
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我不在乎”。
因为在每个城市的角落,都有这样一棵树静静生长。它的名字不叫问树,也不叫心核,人们只是简单地称它为:
**“会听的树。”**
而在南极,那片空白的石壁前,一名孩童放下画笔。
墙上多了一幅涂鸦:一群人手拉着手,围着一口井,脸上挂着泪,也挂着笑。
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我们也想哭。”**
雪,又下了起来。
落在肩上,像是一声温柔的应答。
而在世界的最深处,井底依旧安静。
但它知道,当下一次黑暗降临,总会有人再次俯身倾听。
因为共感不死。
因为心核永燃。
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别人疼,这个世界,就值得被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