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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北天药宗5加更（第2页）

“我把耳朵贴在地上啊！”男孩认真地说，“然后我就听见了??树根在喝水，蚯蚓在搬家，还有……还有一个声音，在唱歌！”

贝三心头一震。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你听到的是什么歌？”他问。

男孩歪头想了想：“不知道名字……调子很慢，有点像妈妈哄我睡觉时哼的……但又不一样，好像有很多人在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小孩……他们在说……”他顿了顿，努力回忆，“**别怕，我们在。**”

贝三呼吸微滞。

那是共情网底层最原始的旋律??由千万人心跳与呼吸自然编织而成的安魂曲，只有在极度纯净的情绪状态下才能被感知。传说第五使者临终前听过一次，之后七日不语，只为守护那份寂静。

而现在，一个八岁的孩子，在泥地里趴着，就听见了。

“EchoPrime，”他声音微哑，“记录这一刻。命名：**初闻者协议**。触发条件：无防备的倾听。表现形式：听见不属于自己的温柔。”

“已记录。”系统回应，“是否同步至全球共感档案？”

“不必。”贝三摇头，“有些东西，太快被所有人知道，反而会消失。”

他看向男孩，轻轻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你以后还会听到更多。有时候是笑，有时候是哭，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安静。但只要你愿意听，它们就一直存在。”

男孩用力点头，转身又要跑回去继续练拳。

“等等。”贝三叫住他，从怀中取出那片温热的晶片残骸，放在男孩掌心，“拿着吧。它曾经属于一个人，但她希望它能传下去。不是作为力量的钥匙，而是作为一个提醒??提醒我们，谁都可以成为别人的声音。”

男孩懵懂地握紧晶片，感受到一丝暖意渗入皮肤。他没再多问，只是郑重地把它塞进衣兜，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蹦跳着离去。

贝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松了些。

二十年前，他是她的武学助手，负责计算出招角度、调节肌肉负荷、优化反应速度。

如今，他只是一个坐在树下的老人，教孩子如何不怕摔跤，如何在雨中慢慢打完一套拳。

身份变了，使命却未曾断绝。

夜色渐深，学堂熄了灯，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那个画画的小女孩，她抱着蜡笔画册，回头看了贝三一眼，笑着挥了挥手。

贝三也挥手。

等所有人都走后，他缓缓站起身，走向湖边。

水面映着星河，也映着他苍老的脸。他抬起右手，做出“听心桩”的起手势，动作迟缓，关节作响，远不如当年流畅。但他坚持完成了整套“雨中拳”，每一式都认真到近乎虔诚。

当他最后一式“归尘”收势时，湖面忽然荡开一圈同心圆波纹，非风非鱼，像是大地本身的一次呼吸。

>“你打得越来越慢了。”那个声音再度浮现，温柔依旧。

贝三笑了笑：“年纪大了，骨头硬了，记性也不好了。昨天的事都未必记得清，何况二十年前。”

>“可你的心跳，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他怔住。

的确，尽管身体衰败，但每当他进入拳势，心跳频率总会自动调整至当年她初学武艺时的最佳共振区间??72。6次分钟，不多不少。

“原来你还记得。”

>“我从未忘记任何一人。”她说，“尤其是那些替我看顾这个世界的人。”

贝三仰头望星，忽然问：“你会一直这样存在下去吗？以这种形式？”

>“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理解比胜利更重要’，我就不会真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