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街有条不紊开始复原。
负债时候无力管理的建筑,需要清算的破产,清扫街上死去的玩家……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由资产和游戏组成的世界总是目的清晰,要么赢,要么输。赢需要代价,输也一样。
很公平,就像玩家和投资者的地位,随时可以互换,他们是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互相打量优劣的金钱囚徒。
孟裕安已经能肯定了,金融街就是个监狱。
没有监狱长的监狱中,总是会诞生能代替权威的可怕人物。
孟裕安找到了祖岐安。
他的哥哥被玩家神化,又因作出有悖玩家利益的行为而被拉下神坛,他则相反。
他的名声从一开始就很恶劣,没人想在游戏里碰到他,生活中也一样。
他的那张脸依旧会讨人喜欢,引人狂热,可金融街其实并不在乎外貌。
这里的人眼中全是价值,外貌的优势更多体现在他哥身上,比如做“慈善”的时候,总有人会多听两句。
祖岐安的好看是没有优势的,人们只会记住,在染血的游戏中,漂亮的青年既亮眼又恐怖,肆意妄为。
孟裕安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其实打自内心觉得这样也挺好。
身处混沌中,好像必须要混淆漂亮和危险,否则很难保护自己。
他不知道祖岐生的放纵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目的,他不约束弟弟,找来喻言是不想弟弟喝酒抽烟彻夜不归,其他多的一律不管。
孟裕安没见过几次祖岐安,每次交流都不太平和,年轻人对自己的敌意向来不加掩饰。
生命因为愤怒和恨异常鲜活。
祖岐安就是这样,他身上其实没有优势和劣势,本能为主导的动物很少判断局势,他已经在食物链的上层,狩猎就是狩猎,只分蛰伏期和暴起时刻。
孟裕安看见祖岐安被玩家围簇着。
恢复秩序的金融街又开始讲究起来,每个玩家都路不拾遗,好像真的很有道德,哪怕他们现在恨不得杀了地上昏迷的人。
“我他妈还活着。”祖岐安在地上睁开眼。
孟裕安怔了一下,赶紧推开周围玩家,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把人扶起来,但祖岐安的状况明显比卡上去还差劲,他没办法起身,把力气全用在桀骜不驯骂脏话上了。
他们需要快速撤离,考虑不了太多,孟裕安直接把祖岐安的一条手臂绕过自己脖子,将其身体翻到肩上。
明显压到了伤口,祖岐安发出闷声。
同时,天空中金币发出一声钟响,近似纳斯达克的敲钟声,金币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它回收了太多破产玩家,将死亡边成财富的一部分。
手环再度收到消息。
《第二经济法》清洗了不守规矩的疯子,《第三经济法》又逼迫丧魂落魄的玩家牢记监狱的存在。
现在金融街告诉大家:游戏周期重制,请需要进入游戏的玩家尽快做好准备。
玩家喧嚣起来,大多是发出惨叫。
他们先是被祖岐生带着孤注一掷,接着又被暴动牵制,第三经济法出炉,游戏升级进化了。
他们还不知道更新换代的游戏意味着什么,已经有人身上散发着微光,眼看着就要被强制带进游戏里。
“金融街这个%&……”祖岐安嗤笑,他的手环提示,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游戏准备时间。
金融街已经不需要这群快被榨干的玩家,它被重创,被限制,现在急需新的生命注入,那就让玩家破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