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诺在打电话,桌子上放置着杂乱的调查资料。
他扶了下黑框眼镜,听着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烦躁地抓了一把金色卷发。“嗯。”
“我看见她了。还跟着两个男人……”
“恶魔,你说鹿角的是恶魔……老天,你们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怪物……当初你们寄来的档案里面可没说有怪物。”他是世界史方向的研究学者,历史学家算不上,但对新大陆历史颇有兴趣。
“不是不是,我当然想活下去。我……好,好,另一个男人我没见过,我不知道。你问她这些事干什么?我看她和我一样,就是个被骗进来的倒霉鬼。”
“你说你要她年轻的身体和财产……可是……不不不,我我真的想活下去。”
“另一个人的长相么……他有一头……啊等等,有人敲门。”
岑诺急匆匆挂断电话。他整理袖口领头,再抓了两把头发,开门。
蔚秀站在门外,旁边有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兜帽的男人,看不清脸。
她今天把长发挽了起来,进酒店后有地暖,她索性解开酒红色的围巾,露出截白皙的脖颈。
岑诺心虚地不敢看她,邀请他们进屋。
“刚才在和人打电话?”蔚秀找个位置坐下,伏应选择站在她几米外。酒店房间不大,电视机前放着水果。
蔚秀顺手拿了个,递给一路上没什么话的伏应。
他今天不怎么说话。路上都是蔚秀在说,他最多发出几个短音,表示听见了。
不仅如此,伏应避开了和蔚秀的一切肢体接触,当她扭头去看伏应时,他大部分时候侧着脸,低下头,错开和她的目光。
岑诺神情比伏应更不从容:“和姑母打电话。”
准备好的说辞如豆子一样倒出来。他准备写一篇和新大陆有关的论文,得到兰道太太寄来的材料后,他抱着旅游玩乐和学术双丰收的目的,来到了雪淞镇,目前也在找寻离开的办法。
“兰道太太是你的?”
“我的姑母。”岑诺不善言辞。他低着头,想到电话那边咄咄逼人语气,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又扶了眼镜。
因为受欺骗这事,他们闹掰了。他对蔚秀的说辞是这样。
蔚秀耸耸肩,她没什么要问的。岑诺很弱,当蔚秀问他要票时,后者怯弱地看了她一眼,英秀的面孔带着为难。
兰道家的人长相都不差。虽然岑诺和厄洛斯长得不是很像,但依旧是金发碧眼,容貌俊美。
雪淞镇把他吓破了胆。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影响到了他的长相,使其看起来并不出众。
其实岑诺是个肩宽体阔的俊俏青年。
他声称自己是个学术分子,那看来他平时查阅的书籍真厚,肱二头肌都练出来了。
蔚秀瞥向伏应,意思是她有打手,你小子见好就收。
岑诺拿出衣兜里宝贵的票。“上车的时候,请务必叫我!”
“当然会。有事给我打电话。”蔚秀理所当然地收了票。票要拿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走前,走在后头的伏应转头,问他:“约茜兰道是你的什么人?”
“这个,”岑诺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他花了些时间回忆,完全想不起来。“我不认识,我对这边的亲戚都不熟,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蔚秀看了伏应一眼,并肩离开。
她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约茜兰道编造了新的身份,引岑诺来小镇。
“她大费周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她老了。摄入新鲜血液能缓解吸血鬼的衰老。而且,雪淞镇所有怪物都能变成食物的样子。”
约茜原本的身体衰老程度已经不是新鲜血液能遏制的了,她需要一具新的身体。
每年,雪淞镇里的居民都在想办法拉各种人进镇。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那票的数量?”
“应该不止十二张。但我目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列车成功离开雪淞镇,每次乘客登上列车,就会有各种意外情况发生。”
好吧。蔚秀听见票的数量不少,总算收获一个还不错的结果。
“昨天住得还习惯吗?你穿什么码数的衣服?”她得给新的怪物买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