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连如同埋伏的老虎般,紧盯着他的猎物,同时注意周遭。他看到他的目标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向两个白袍法师。
玺克的祭刀好好的收在刀鞘里,但他把脖子上的银匣开了一条缝。
两个白袍法师看到他,并没有拔出祭刀的意思。
他们认出玺克身上的东方学院制服,也看到代表黑夜王者子民的祭刀,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兄弟,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玺克趁机快速的观察他们。
他们和玺克年龄接近,两个人都长得相当端正漂亮。一个是褐色短发,另一个绑着金色马尾。他们身上带有一种在充裕的物质条件和关爱围绕下成长的人会带有的余裕,眼里充满了不受污染的纯真。这份保护他们不受污染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甚至让玺克怀疑,自己现在衣服破破烂烂又明显疲惫的狼狈相,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们视网膜上,更不会进入他们脑中。
他们接着要做的事立刻印证了玺克的看法,他们张开双手想拥抱一身脏污的玺克,玺克急忙退了一步闪开。
这个举动并没有激怒他们。他们只是一脸惋惜的放下手:“你一定吓坏了。”
这种完全没有敌意,甚至连基本戒心都没有的态度,反倒让玺克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他们笑得仿佛玺克真的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兄弟,只是玺克去了远方所以暂时分开罢了。现在玺克要回家了。
“院长女士呢?”褐发法师问。
被我杀死了然后她的脑袋正挂在我腰上……玺克当然不能这样回答。
“她被杀了。”玺克说。至于脑袋的事情还是晚点再说。
玺克预料他们也许会漠不关心,也许会表示惋惜,也许会想到自己或许会有同样下场而紧张。即使以上皆非,至少也该在听到和死亡有关的话题时,出于生物本能感到不自在。
结果,他们居然睁眼深深吸气,露出混杂着敬佩的“鼓起勇气”的神情:“黑夜王者祝福她。”
玺克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情绪。但在黑夜教团待了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奇怪的反应是这个情况下的“正确答案”。于是他跟着说:“黑夜王者祝福她。”
“那么,你就是她在连络里说要带来的亲信?”
“嗯。”
金发法师露出一个可以说是担忧的神情,问玺克:“请问,蜜姷女士是否如同黑夜王者侍奉者一般,荣耀的死去了呢?”
反正蜜姷也没办法说出真相。玺克回答:“当然。”
金发法师松了一口气,对褐发法师说:“我就说吧,黑夜王者的子民绝不会抛弃同伴。”
玺克成功忍住没有露出不屑的神情。
瑟连还记得玺克打开传送门离开的那一刻。参考两个北方学院法师的说法,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蜜姷打算打开能让所有人撤退的传送门,结果玺克不愿意等其他人逃跑,把蜜姷杀了自己先逃走,现在又隐瞒自己做的事,装成忠诚的同伴。受到班纳图影响,瑟连不会全盘相信邪恶法师说的话,但这种结论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开始寻找动手的时机。
“那么,请你跟我们来。”金发法师说。
“要去北方学院吗?”玺克警戒着问。明明是惟一的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点抗拒。
“是的,请你跟我们一起和同伴会合。”褐发法师开始施法。
瑟连紧盯着他施的法术,很可惜,不是直通北方学院的传送门,是召唤座骑。那么他没有理由再等下去了。
两个法师都拔出祭刀。褐发法师在地上简单刻上几道痕迹,以此为基础,用光流拉出完整的法阵。
法阵放出纯净的白光,中间有白瓷般的物质逐渐聚合。过了一阵子,物质聚集成形,一点一点的构成一头牛的前半身。
金发法师也加入施法,他负责稳住已经形成的部分,褐发法师继续构筑剩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