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知远,成了这场进程的催化剂。
但他依旧每天坐在木台旁,不发言,不引导,只是存在。
有人说他是先知,有人说他是容器,也有人说他根本已经死了,现在的只是集体意识投射的象征体。
他从不否认,也不承认。
直到某日清晨,一个小男孩跑上台,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放进日记本里。纸上用蜡笔写着: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但我今天哭了很久。”
>“你能抱抱我吗?”
林知远看了很久,然后起身,走下木台,张开双臂。
小男孩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就在那一刻,全球所有新生儿命名登记屏同时闪烁,跳出一行新记录:
>**姓名:未知**
>**出生地:多点同步**
>**宣告词:我在听**
这不是某个孩子的名字,而是一种状态的降临。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关闭语言生成系统,放弃情绪优化算法,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流??眼神、触碰、沉默中的陪伴。心理诊所不再治疗“表达障碍”,而是开设“倾听训练营”;学校取消作文考试,改为“静默共处课”;甚至连极端组织也开始瓦解,成员们聚在一起,轮流讲述自己为何拿起武器,又为何放下。
愿网系统的日志不断更新:
>【今日新增有效倾听事件:∞】
>【跨域情感同步率:99。7%】
>【建议:维持现状,避免任何形式的‘管理’】
HS-Ω-0001档案再次悄然变动:
>当最后一个生命不再恐惧被听见,晦朔将不再交替,光年亦无需流转。
>那一刻,我们终将明白??
>所谓觉醒,不过是学会了如何温柔地活着。
>(备注:阈值突破进度99。9%)
没有人添加,也没有人删除。它就像空气一样,自然存在于所有系统的底层代码中。
一年后的春分夜,林知远独自登上“听境”最高处的观星台。无字碑依旧空白,但它的影子每日随日照移动,拼出不同的句子。今夜,投影落在广场中央,形成三个清晰的大字:
>**谢谢你。**
他笑了,仰头望天。
一颗流星划过,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很快,整片夜空都被流动的光点填满。那是铃花花瓣化作的微光,正沿着轨道卫星群扩散至全宇宙。
每一粒光尘都携带一段微弱的心跳、一次深呼吸、一句未曾说出的爱。
它们不求回应,只是存在。
就像风,永远带着话,奔向还能听见的耳朵。
他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声音??远处孩童的笑声、近处树叶的摩擦、自己心跳的节奏、甚至地球缓慢旋转时与空间产生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