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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摧枯拉朽（第1页）

谅山城下，血流漂橹。

完全就是一场屠杀么，宋军单以军事能力来说是碾压交趾军的，这些毕竟都是跟西夏苦战多年的精锐，而且核心禁军的披甲率是百分之百。

反观交趾军，披甲率仅有三成多一点，而且大多。。。

三月朔日，天未明，洛阳城外十里铺站已灯火通明。王小仙立于站台尽头，裹着深灰呢大氅，肩头落满夜露凝成的霜粒。他身后，一列银灰色涂装的“曙光号”高速试验列车静静停驻轨道之上，流线型车头如利刃劈风，两侧电弓与架空电缆咬合紧密，整列车体在晨光前泛着冷峻金属光泽。这是首列全自主设计、国产制造的电力动车组，最高时速可达一百二十里，由工学院联合江南、汉阳、洛阳三大机械厂历时两年攻关而成。

子平快步上前，递上一份热腾腾的电报：“大人，陛下昨夜已启驾，今晨将抵此站。随行有翰林学士苏轼、枢密副使吕惠卿，另有御史台数人，言称‘为察实情，不欲虚礼’。”

王小仙微微颔首，目光仍锁在列车上。车身侧面刻着一行鎏金小字：“**轨通则国通，电明则民心明**。”那是他亲笔所题，亦是《北拓计划纲要》中第一条的注脚。

“让他们看看。”他低声说，“不是看这车跑得多快，而是看它从何而来??从无数个通宵绘图的夜晚，从女工在焊接车间烫伤的手掌，从一个盲童用算式校准的电流参数中来。”

话音刚落，远处地平线微震，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旌旗猎猎，正是御前护驾亲军。片刻后，赵顼乘舆缓缓驶入站台，身披玄色貂裘，面色清癯却神采凛然。他下舆未及寒暄，径直走向“曙光号”，伸手抚过车身，指尖划过焊缝，又俯身查看转向架结构。

“这车，真能载万人北上？”

“不仅能载人，还能运炮、运粮、运电。”王小仙答，“每节车厢配备独立电池组，可在断电区段续航三十里；车内设有无线调度系统，可与前线指挥部实时联络。若战事爆发，此车可在六时辰内将两个整编技术营投送至代州。”

赵顼沉默良久，忽而一笑：“你总能把梦想铸成钢铁。”

登车仪式简朴而庄重。苏轼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不禁叹道：“昔年张骞凿空西域，不过凭一马一节；今日我等乘电驭风，一日千里，竟似神仙境界。然则这般奇技，果真合于天道否？”

王小仙正色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天厌机械，则雷雨何以生电？若天忌人力，则山川何以蕴矿？我们不过是顺其势而用之。陛下试想，从前百姓赴京赶考，跋涉数月，冻毙途中者不知凡几；如今一日往返，学子可多读十年书。此非仁政，何为仁政？”

吕惠卿插言：“然民间已有传言，称此车‘惊扰龙脉’，更有术士言洛阳地气因铁轨穿行而紊乱，恐致旱涝。”

“那便请他们去问问郑州农民。”王小仙冷笑，“去年大旱，是我用电动水泵从黄河提水灌田，救活三万顷禾苗。若龙脉真怒，为何反降甘霖？”

赵顼抬手止住争论：“不必多辩。今日亲眼所见，胜过千言万语。”

列车启动，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去。沿途村镇百姓纷纷涌出家门，扶老携幼立于田埂观望。孩童拍手欢呼，老人合十念佛，以为神迹。一座新建的风力提水站正在田间运转，螺旋桨吱呀作响，将地下水送入干渠；远处山坡上，太阳能蒸馏塔群列如林，为缺水村落提供洁净饮水。

午时抵达太原东站。迎接的不仅是地方官吏，更有一支由归附契丹部族组成的“边疆建设兵团”。他们身着统一制式棉服，胸前绣有齿轮与麦穗交叉徽章，手持测绘仪与水泥振捣器，正参与雁门关外铁路延展工程。一名女工程师站在高坡指挥吊车安装钢梁，竟是工学院首届女毕业生萧婉儿。

苏轼愕然：“女子亦可任此职？”

“前线缺人，何分男女？”王小仙道，“萧工昨夜刚完成飞狐岭隧道通风系统调试，今晨便赶来督工。她父亲原是辽国铁匠，投降后经考核录用，现为兵工厂高级技师。一家三代，皆成新政柱石。”

赵顼动容：“此真可谓化敌为友，转戈为犁。”

当夜，御前会议在太原行辕召开。王小仙展开一幅巨幅地图，其上红线纵横，标注着“北拓计划”第一阶段全部工程节点。

“陛下，诸公，请看。”他执杖点向幽州，“我拟自太原出发，修建三条战略铁路：西线经代州直逼朔州，切断辽军西援通道；中线沿桑干河谷北上蔚州，连接已建成的张家口发电集群；东线穿越太行，贯通易州，形成对南京道的半包围态势。每条铁路配套建设两座区域变电站，由风、水、煤三源供电，确保战时能源独立。”

吕惠卿皱眉：“如此浩大工程，需银几何？”

“初步估算，耗银三千二百万两，工期十八个月。”王小仙答，“其中七成资金来自军工债券与技术专利税，两成由海外华商认购，余下一成由国库拨付。百姓不出一钱，反得就业之机??预计可吸纳劳工四十五万人，技工十二万，随迁家属逾百万。”

赵顼沉吟：“若工程延误，或遭敌破坏？”

“故我设‘多重冗余’。”王小仙指向地图，“每条铁路预留两条备用路线，桥梁采用模块化预制结构，损毁后七日内可修复；所有关键站点均建地下掩体，配备独立空气循环与净水系统；另组建‘铁道警备旅’，专司护路清障，全员装备电磁脉冲枪与夜视仪。”

苏轼忽问：“百姓愿去吗？塞外苦寒，荒芜久矣。”

王小仙挥手，命人带进一位老农。此人衣衫朴素，却精神矍铄，自称姓陈，原居河北定州，去年举家迁往蔚州边镇。

“官爷问我愿不愿去？”老农声音洪亮，“我家分了二十亩水浇地，宅子是水泥砖房，冬暖夏凉。娃进了技术学堂，学的是农机维修，每月还有三贯津贴。上个月，我用电动脱粒机帮全村收麦，赚了五十贯。这日子，在老家做梦都不敢想！”

他说完掏出一本红皮册子??《边疆公民权证》，上面盖着鲜红印章，注明“享有土地所有权、选举权、子女教育保障”等条款。

赵顼接过翻看，久久不语。最终长叹：“朕原以为变法只为强兵，今日方知，你是要把江山重新铸一遍。”

三日后，赵顼返京，诏令天下：“北拓计划即日启动，举国协力，不得阻挠。凡敢毁谤工程、煽动民变者，以叛国论处。”同时下旨设立“科技勋爵”制度，首批授予王小仙“镇国大匠师”衔，享紫袍金鱼袋，位比丞相。

然而风暴亦随之而起。

四月初八，汴京突发“纸钞挤兑潮”。多家钱庄门前排起长龙，百姓争相传言“国库空虚，新币将贬”，甚至有人当街焚烧纸钞，高呼“还我铜钱”。开封府查实，幕后推手竟是已被查封的崔氏余党，勾结旧式钱业guild，利用民间对电子记账系统的不信任，蓄意制造恐慌。

更糟的是，辽境传来噩耗：潜伏多年的“萤火虫”间谍网遭遇清洗，十七名骨干被捕，其中三人惨遭公开车裂，耶律乙辛发布告示称：“宋国妖术惑众，终将自焚。”

李舜举连夜回报：“属下查明，此次泄密极可能出自内部。有一名工学院教授，长期负责密码学教学，真实身份为辽国‘黑帐司’特务，代号‘影蝉’。他利用职务之便，破解了我方多封加密电报。”

王小仙勃然大怒：“传令工学院纪律委员会，立即成立‘净网行动组’，全面审查所有涉密人员背景。凡有境外亲属者，暂停权限；曾受外国资助者，一律调岗。再拟《信息安全法案》，要求所有公务通信必须采用量子密钥分发系统，年底前覆盖全军。”

与此同时，他亲自赶赴开封钱庄危机现场。面对愤怒人群，他不做辩解，只命士兵抬出十口大铁箱，当场打开??满箱皆是崭新银元，每一枚都压印着齿轮环绕地球的图案，下方镌刻“大宋信用，全民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