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只说:“他们终于安心了。”
陈九嘴角露出微笑,气息渐弱。
临终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告诉孩子们……别让笛声停了。”
他走了。
全国哀悼三日。他的铁笛被铸成铜像,立于忆祭碑林入口,题曰:“最后一个守望者”。
然而,故事并未结束。
几年后,一名少女在西北沙漠考古时,意外发现一处地下遗迹。墙壁上刻满古老符文,经鉴定竟是失传已久的《梦契原始法典》残卷。其中一段写道:
>“梦权非赐予,乃天赋。
>凡试图垄断记忆者,必遭反噬。
>守梦之人不在庙堂,而在民间。
>当万民心燃魂灯,天地自启共鸣。”
与此同时,火星殖民地传来消息:首批移民在红色荒原上种植地球植物,唯有蓝花存活。它在异星绽放的第一夜,所有宇航员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归墟城的春天,听见玉笛声穿越星际而来。
人类终于明白:记忆,是可以超越时空的文明基因。
又一个春分。
小女孩已成长为青年,考入归墟城记忆学院。她在论文答辩中提出一个大胆假设:
“或许,所谓的‘守梦人’并不是特定群体,而是一种选择??每当有人拒绝遗忘,他就成为了新的守梦人。”
评委席上,小满点点头,眼中含泪。
毕业典礼那天,她独自来到无字碑前。
天空忽然飘起蓝花雪。
她取出一支新制的玉笛,放在碑顶。
“苏梨奶奶,”她轻声说,“我会继续吹下去的。”
风起了。
笛子无火自温,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仿佛回应。
远处,一群孩童奔跑而来,手中捧着写满名字的纸条,准备贴上新开辟的“平民纪念墙”。他们笑着,闹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踩在历史的延长线上。
而在宇宙深处,一颗卫星捕捉到奇异信号:某种规律性的脑波震荡,覆盖地球、月球基地、火星前哨站……频率恰好与梦源心鼎原始波段一致。
科学家命名为:“人类共忆场”。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某个偏远山村的夜晚,一位老奶奶正抱着孙子,指着星空说:
“看见那颗最亮的星了吗?那是阿柔婆婆。她说,只要地上还有人记得她,她就不会迷路。”
孩子认真地点点头:“那我也要记住她。”
老奶奶笑了:“好啊,那你就是今天的守梦人了。”
春风拂过山野,蓝花簌簌落地。
新的种子,正在泥土中苏醒。